包容你,想着你心气儿高,等元夕自己有能力站稳再来说服你。人家的泡茶技艺进步一日千里,足以胜任一等之位,便是从前在宁寿宫,她也是作为未来的一等宫女在培养,你若是心中不忿,大可干脆利落地说出来!”
“你莫不会以为自己遮掩得多好吧,府里都快人人皆知你有不服了,前儿个膳房的人还说呢,再没个一等宫女常常来领膳食的道理!”
元夕默默努嘴,其实确实这样,她直到流苏心里不服,虽然她常去膳房也是同膳房师傅打好关系,可领晚膳的差事,一是因为刚好在那儿方便,二便是确实想多做些事免得流苏老是刺两句。
她知道流苏不服,但是她又不甚喜与人争斗,尤其是在这宫里,本来与人相斗就容易二者一起被罚。更何况她感受到流苏其实没啥坏心思,就是嘴贱,故而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者朱砂和阿蓉都在,前者掌事姑姑都没说话,后者与流苏感情甚笃,她若是吵起来,吃亏的不还是自个儿吗。
现在朱砂姑姑发起火来,元夕心里有些暗爽。
看来她平时的忍让和努力是有被看见的。
流苏泪流满面:“姑姑……我……”她想辩解,却处处被朱砂说中,难以辩驳,“……其实元夕后来做得挺好,我也是服的……”
“可是你还是心有不满,在元夕来之前,你早已认为一等之位是你囊中之物,元夕来了你就觉得你的位置被抢了?”见流苏似有认可之意,朱砂火气更盛,又抄起一只瓷盏狠狠往流苏面前的地上一摔,飞溅的瓷片唬得流苏忙捂住脸,若是被划到必定是要破相的。
茶盏里的茶水晕染了流苏浅蓝的衣裙,沾上浅浅的黄色水渍。
阿蓉见事态严重,小声出言:“姑姑,其实流苏就是管不住嘴,她……”
“不必多言。流苏,你既与阿蓉同住一屋,我不图你学得阿蓉三分谨慎,你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主子没给的东西你也敢认定是你的!今日的饭食别吃了,你现在就回去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当值!”
最后朱砂姑姑一声怒斥,将流苏打发回去,其余宫女都不敢说话,直到朱砂和流苏都离开了茶水房三人才松了口气。
令儿小声道:“没想到朱砂姑姑也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吓死我了。”
元夕在心里默默点头,却不敢评价,只道:“先把地上收拾了再去做事吧。”
令儿忙去拿笤帚,元夕正要蹲下捡木瓢,阿蓉却抢先一步蹲下捡起,她一声叹气:“你是一等,别干这些杂事了。”
元夕收回手,打开一边的黄杨木的雕花柜,取出面粉鸡卵开始忙活。
既然朱砂姑姑帮她立威了,她也应当承情,做一个一等该做的事儿。
她揉着面团,想着刚才的事,突然明白朱砂为何这会儿突然发威。平时是茶水房里自己的事儿,再怎样也是在府里。可是五日之后太子宴请兄弟们,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已经开府,若是到时候被他们宫人看到,或者是直接丢脸丢到了皇子们跟前儿,整个茶水房都要受牵连。
宫里人人都跟人精儿似的,流苏都不用说话,她稍微一个不屑的眼神就会被人捕捉到。宫人无趣,没事便会八卦,之后就会流传太子府宫人不睦的流言。
若是其他府里的宫人或许是无所谓,可是这里是太子府,曾经在毓庆宫,可曾创下过每隔半载就换一次宫人的记录。
所以朱砂姑姑才趁势发威,压下流苏的气焰。
元夕眼皮微敛,万岁爷出手换宫人表面看起来是盛宠,可她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分明也是表明康熙对毓庆宫的把控,看起来是毓庆宫宫人做事不合宜不利于服侍太子被皇帝出手换掉,可万一什么时候太子要用宫人传递消息呢,不也尽在康熙把控之中吗……
是她想得狭隘了,太子换府邸自然不是仅仅为了居住条件,更是因为他不出宫根本没办法积攒自己的力量。
开府之后,他的身边不再只有宫女太监,也会再买些仆人回来,还有签身契的小厮,其中鱼龙混杂,他才有了机会培养全然和康熙无关的班底。
在很多清穿小说里,太子都是丑角般的存在,常常是他被康熙批评后有不恭言语,传入康熙耳朵,令其深感不孝。
可是,若是换到现代,哪个孩子愿意在父母跟前儿一点都没有?哪个孩子就真的对父母没有过一丝怨言吗,虽然大多都是一时怒火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
元夕自己都因为妈妈多次看她的日记而勃然大怒,之后彻底不写日记,她和家人可没有皇位之争呢。
皇室斗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