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用担心,王爷请了龚先生过来,是因为姑娘的医术过人。”
医术过人?她怎么觉得是蛊术过人?
偏偏夏十七身上没有带蛊虫。
“等下,我回去一趟。”
夏十七转身就走,管裕想唤住她,却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夏十七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管裕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夏十七就来到了他跟前,淡声道,“走吧。”
管裕忍不住问道,“姑娘回去拿了些什么?”
夏十七低低唔了一声,“拿了一瓶药。”
还有三条蛊虫。
若是她的蛊虫没用,只能将顾清昭给她的听说是“治病良药”的这瓶药贡献出去了。
管裕点头,继续在前方引路。走过鹅卵石小道,两侧紧密的植株渐渐疏散,眼前更是豁然开朗。而后便是一片砂砾土地,再走了一会儿,便是王府最后头的竹院。
一片密集青竹挺拔而疏朗,青绿色的竹叶被风飒飒吹响,枝干飘摇间,有墨色身形在里头若隐若现。
夏十七顿了一下,指着一处道,“那是天河卫,对不对?”
管裕随意瞥了一眼,这一眼,叫他耸然一惊。
夏十七好眼力!藏得那样隐蔽的天河卫,都能叫她发现!
“姑娘想多了,天河卫早已尽数进宫去了。”
这话,既是事实,也是提醒。即便煊王府中还有些剩下的天河卫,那也是不曾编入天河卫队伍的隐蔽力量,苏斐南留在府中可谓是为大局着想。
他也想不到,竟有会用上那最为平凡又最是隐蔽的一股力量。他还以为这一生,能安稳度过去便罢了,偏偏有人叫他不得安稳。
夏十七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顺着砂砾小道走进竹林,有关于青竹的雅致香气顿时扑入鼻间,煞是好闻。夏十七嗅着这一股气息,总觉得有些熟悉,却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须臾过后,终是来到竹屋面前,管裕推开篱笆,青黛色的袍袖拂过篱笆陈旧的边沿,秀气的手指搭在上面也透着些文雅味道。
“姑娘请进,王爷在里头等你。”
管裕不再尾随进去,夏十七看得出里头只有两人,在一侧敞开的竹条木窗下正支着一根长木棍,窗下坐着个白袍男子,光看背影便知他上了年纪,即使身形依旧挺直周正,苍苍白发却如何都掩饰不了。
夏十七走近,柴门是敞开的,她跨过到小腿骨的门槛,一步踏进里头古朴的地面。
说也奇怪,在这煊王府中,竟然还有像她雁回山上那样没开化的屋子,连里头的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上头还
覆盖着一层薄灰。
苏斐南就是在这样的屋檐下,轻品茶茗,姿态悠闲,仿佛闲云野鹤的仙人一般。
“煊王爷。”
夏十七面无表情地看向龚老头,又道,“你哪里生了病?快死了吗?”
龚老头一听她这熟悉无比的话,顿时想起了雁回山上的初见,一下气乐了,哎呦一声笑道,“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怎么?我若是还没有死,你就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