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夏十七发现自己这个想法之后,她猛然察觉出不对劲——若是上刀山下火海,她有什么理由陪着苏斐南一起?
她又不是他的侧妃、他的良人!
夏十七心中不悦,面上自是没有表情地挣扎了一下,冷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耳畔风声飞快掠过,在两侧倒退的风景中,夏十七背朝风口,青丝被吹得上下飞舞,也不知是怎的就缠上了他的脸颊和耳朵。
苏斐南淡淡应道,“救人。”
他说的言简意赅,夏十七又不知是救谁,冷哼道,“我没带蛊虫。”
苏斐南一顿,身下的追风似有所觉,缓了一缓。
“那你还能否救人?”
夏十七想到自己这些天从顾清昭那儿学的一些东西,也颇有些想试试手,便道,“救人并不难。”
不用蛊虫,她也有的是法子救人。但这就要看苏斐南要她救的是谁了,若是她愿救的人,她倒情愿用麻烦的法子做最快的事情,若是救她不愿救的人,她就会用最简单的法子做最慢的事情。
“那便好。”
他绷着一张脸,夏十七才察觉他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好看。即使他神色冷凝,也只会为他增添几分冷峻内敛的气质。
就在她出神的片刻,苏斐南忽然空出一只手将她按进怀中,旋即矮身一躲,以飞快的速度和敏捷的身手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利箭。
利箭足有婴儿手臂般粗细,遥遥射来时,锐利肩头转着圈破开猎猎风声,听在人耳中有呼呼呼的声响。
夏十七越过苏斐南肩头,清晰地瞧见他背后的屋脊上,立起来了一个身着黑衣带着纱帽的男子。那男子高高举起金弓,搭在其上的利箭仿佛攒聚着璀璨金光,眨眼间就要射来。
夏十七反手扶上苏斐南的腰身,将他往下一推,却没推动。
苏斐南在骏马奔驰的过程中,垂眸瞧向怀中的她,忽的挑唇浅笑,“你如今可知道了——跟在本王身边处处都是危险?”
夏十七点点头,也亏得苏斐南这样冷静,她也平复了心绪,二人紧紧靠在一起,唯一能凭靠的只有追风的速度。
千里马本就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何况这马的名字又唤作“追风”,足以可见其的速度。
“怕吗?”
笼罩在头顶的嗓音淡雅沉静,夏十七听出了他的底气,仿佛这刺杀的事情不过家常便饭一般。
夏十七哽着嗓音道,“是谁?”
她能怀疑的对象太多了,但苏斐南总能知道每回刺杀他们的人是谁。
苏斐南按在她后背上的手忽的收紧,将她牢牢扣住之后,耳畔风声凛凛,他俯身将她压下,淡笑,“本王奔赴皇陵,可又是谁要将锦和送往皇陵呢?”
是了,苏哲谦。
唯有他才能料到苏斐南会带着自己奔赴皇陵——但苏斐南去皇陵去做什么呢?他又要救谁?
夏十七有些困惑,却在眼底倒映的天光里,瞧见那从背后射来,势不可挡的利箭。一旦被穿透心口,那将是无力回天的存在!
“……苏斐南!”
夏十七喉间嘶哑,她颤抖着手,想推开苏斐南,却被他反手攥住。
他低低的呼吸声在她耳边清晰可闻,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