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唯恐不大,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山腹中回音嘹亮,疯子师傅闻声一怔。
暗泣的小雪瞳孔不由一张,嘴唇变成了圆形。
既然走第一步,歌亚不容疯子师傅思考,一把扯开自己胸口衣襟,大声道:“你右臂上有块红色胎记是不是?”这是疯子师傅掐着他脖子时,歌亚看到的。
疯子师傅满脸迷茫,不由点点头。
“你看,我胸口也有一块红色胎记是不是?我的鼻子跟你一样都是直直的是不是?”
“对啊……,”疯子瞪着大眼珠,歌亚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
“‘魔法修外在,斗气修自身,天下力量巅峰到得头来终究一样。’爷爷,这是不是你的功法奥秘。”
疯子侧着头盯看他,神情已然有些迟疑。
眼泪恰到好处地涌到歌亚眼眶,他用哭腔叫道:“爷爷,我寻得你好哭,我是你苦命的孙子歌亚啊!”
“你是……是我的孙子歌亚!”疯子张开嘴嗬嗬大叫一声,浑没想清楚胎记啊,鼻子之类的有什么关系,激动下伸手狂抠头发。
他一分神不要紧,歌亚立时向下出溜半尺,一个暴开的熔岩泡几乎溅到脚面,惊得全身湿透。
歌亚心知绝不能紧张,在这个山腹中疯子师傅就是主宰一切的神,心口多跳跃一下也能引起疯子师傅警觉。
他重重一点头,两眼大睁发射出百分之百热烈而又恳切的光芒,眨也不眨凝视疯子师傅。
这个关键时刻最重要就是传递出坚定信念,决不能让疯子师傅看出半点犹豫。
“你是我的孙子,”疯子师傅眼睛突然湿润了,没被乱发遮掩的一半脸颊绽出笑容,又是一声大叫。
呼,他的身子动了,从岩壁上脱出,直向疯子飞去。
歌亚身在半空简直就要虚脱,心道:天呐,难道自己上辈子做错什么,都是什么世道,所有苦难全都遇到。
被迫吞下火灵不说,现在又落在这儿受疯子折磨。
小雪揉着哭红了眼睛,还道歌亚真的找到了亲人,不由破涕为笑,怎知某人内心竟经历了一番生死挣扎。
疯子师傅高高跃起,半空一把抱住了他。
只听骨头咯吱、咯吱作响,歌亚心里大苦,再让这力大无穷的疯子抱上一刻非没命不可。
忙分他心道:“爷爷,我找了你很多年了,是谁这么大胆,把你谁锁在这儿?”
他当然不信天下还有谁能降伏这个疯鬼,那肯定是用邪门外道。
看看疯子师傅身上衣服腐烂程度,穿了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年,这么多岁月不知他是怎么渡过的,不疯才叫没天理。
其实歌亚心里还是有点可怜疯子师傅,全家死尽,又被人锁在这天绝地灭的地方,疯疯癫癫地过了不知多少年。
人比人吓死人,这么一比,他那点悲惨算得什么。
“我忘了……爷爷……忘了为什么在这儿。”认了他这个冒牌亲人,疯子师傅狂态十足的脸面方显出柔和,松开环抱着他的手臂,(奇。书。网…整。理。提。供)疯狂扯动满头乱发。
疯子师傅越想越是头痛,身上锁链哗哗震响,不安地来回走动,突然仰起面孔,红着眼睛朝空大吼,“是谁……是谁把我关在这里!……是谁敢把我关在这儿。”
“是谁把我关在这里!……是谁敢把我关在这儿……关在这儿……”,回声激荡,岩浆、水面波澜翻动,似要随时喷发。
歌亚心忧小雪,忙双手抱住疯子师傅臂膀,“爷爷,我在这儿,歌亚在这儿,孙儿陪着你,不要叫了。”
听见他叫喊,疯子师傅立刻停止狂啸,望着他,神情又转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