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岚珉恢复丁点的法力,以神龙之身示人,这祁云山上飞禽走兽都得来向它朝圣,可他如今这番模样,丝毫没有万禽之首的威慑力,自然也不会引得这只年幼貊芫嘴下留情。
岚珉见那巨兽飞跃而来,赶紧噤了声响,认怂的往石缝更深处钻过去,貊芫用尾巴拍,用嘴巴拱,都拿这坚硬的岩石无法,继而想到了用自己的耳朵去挑。
“这大猫也太聪明了吧!”岚珉欲哭无泪的想忘石缝更深处去,无奈石缝越来越狭窄,当下程度已是极限,那尖耳时不时的戳中它的屁股,疼的它嗷嗷直叫。
再这么下去,岚珉非得被貊芫挑出来不可,到时候就不是闹着玩的了,田野赶紧往它身上射了两箭,却因距离只射得到它脖颈上刀枪不入的鬣毛。
田野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接近貊芫,却不知哪里飞来一只乌鸦从他的头上掠过,翅膀扑棱的声音提醒了正坚持不懈抓捕岚珉的野兽,回望过来,田野距离它已经十分的接近。
时运不济啊,田野被那野兽扑倒的瞬间想到。
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抽出身后的一只木箭就戳了过去,那貊芫体积大目标大,直中它的右眼,只听得它响彻云霄的一声痛呼,祁云山飞过千百只受惊的乌鸦。
田野趁机从他的腋下滚走,一个鲤鱼打挺就像抓着岚珉离开,然而貊芫被眼伤痛的发狂,灵敏较之前更甚,飞身一跃就把他们按在了脚下。
他与岚珉都以为要命绝于此了,激烈的打斗让他气喘吁吁,更别提继续逃跑了。
正当一人一龙闭眼等死的时候,头顶却一片腥热,响亮的喘息声也渐渐变弱直至消失不见。
“你们两个,赶紧起来吧,这一头的血,恶心死了。”没了你追我跑的声响,祁云山的夜晚更显的寂静,像梦境般的海石的声音传入耳朵,田野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貊芫的尸体轰然倒塌,露出那沐浴着月光的绝美女子,手持弓箭,亭亭玉立,任何一本书,任何一首诗,都无法形容这当下的惊艳。
“海,海石,你怎么会在这里,”田野一把扔了头晕目眩的岚珉,十分不好意思的拿自己外套擦了擦脸,“大半夜的太危险了。”
海石握着弓箭席地而坐,气恼的擦拭着自己身上黏腻的汗水,“你还说呢,你带着条笨龙上山干嘛,还走的这么深。”
田野挠了挠后脑勺,满脸憨厚不比刚才打斗时的刚毅,“想猎些野兽,好凑些聘礼迎娶你。”
“你们凡人就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要不是我晌午无聊小睡了会儿,梦见你今晚会遇到危险,你俩真的完了。”海石揉揉自己的腿,心想自己莫不是走了太多路,膝盖怎么这样疼。
田野眼尖的小跑过去,殷勤的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捏着劲给她按摩,好奇的问,“今日才知道,你箭法这样精准,这般难缠的野兽都给你一箭射杀了。”
“前代玉帝的神器就是砂光弓,我闲来无事总偷来玩耍,一来二去射箭倒是准了不少,”每提起玉帝流渡,海石总是神色黯淡,“天上有双韵上仙本身就是只貊芫,我也晓得,它们的要害在右耳耳后,一击即死。”
貊芫的领地意识极强,暂时不会有其他猛兽会来此闲逛,海石说什么都不肯立马下山,瘫倒在岩石旁边,还把虚弱的岚珉拿来垫脚。
“我不能白费力气啊,你找个地方把它皮毛割了,干娘说小姑娘穿白色最漂亮了。”
看这天色还是漆黑,估计要天亮还得等俩时辰,下山的路反而不比这里安全,田野点头应允,给她点旺了火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庞然大物拖到远处树丛。
再回来时海石已经睡醒,睡眼迷蒙的样子让田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
天已微微擦亮,他身后背着海石,胸前挂着装满毛皮的袋子,腰间挂着口吐白沫的岚珉,昨夜惊魂,现世安好。
海石趴在他的背上,声音轻轻的。
“田野,以前在天上,司命跟我讲那些人间的爱情,他说,两人若是真心,不比千亩良田,十里红妆,亭台楼阁,绫罗绸缎,只要心甘情愿,朝夕相处就够了,”她难得唠叨起这些抒情的话语,还有些不好意思,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你可别以身犯险了,我宁愿不要那些嫁妆。”
从那场噩梦中惊醒时,她有多恐慌,多害怕一生要面对两次离别,竟无法用语言可以形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当日
三十一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到了迎亲的日子,饶是田庆和再不满意这桩婚事,做人要言而有信,既已答应,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只能换上体面的衣服,抽着烟叶,来田野这小木屋里主持婚事。
余府算是海石的娘家,因着这婚事流程便是田野去余府娶亲,在这木屋成亲拜堂。
平壤村也许久没有婚事可以凑个热闹了,村人们早早就等候在此讨杯喜酒来喝,就连村长都拖着年老的身体来此为这对新人做见证。
只是这人群中,影影绰绰有那么几副陌生面孔,但在这熙攘之间,也没人在意。
“这人间的婚礼倒真是热闹极了,还要多谢那纪允上仙今日在北荒筹办寿宴,咱们才有理由游历于此,看海石那丫头如何出嫁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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