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延庆的那个忙清清嗓子,先恭请车上那人下来歇息,“王——主子,陈三已经带着咱们的人把那帮恶匪打跑了,正在收拾车上被撞翻下来的箱笼物件,你不如下车来,在路边舒展一下筋骨,等会儿他们就能赶上来。”
说着从石韵身边,也就是车夫的座位旁抽出一张脚凳放在地上,再伸出手来,那病美男便搭了一把,踩着脚凳下了车。
石韵在人家拿脚凳时便轻轻一纵身,跳了下去,等病美男下来后就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因为急着抓人,所以误拦了你的马车,还请不要见怪。”
转头向来路看去,提醒道,“你的车夫应该还在路边躺着,派个人去找找他。”
她刚才因为认定车夫也是抢匪一伙,所以踢得有点重,那人估计一时半会儿自己爬不起来。
病美男气度十分雍容,下车来一看,竟也长得长身玉立,除了脸上有些病态外,挑不出其它毛病。
听石韵又再向他道歉便微笑道,“刚才局势那般混乱,小姐急于追人,忙乱中会出些差错也是难免。”
他的手下说是请他下马车来略站一站,舒展一下筋骨,但后面追上来的几人仍然不知从哪里变了张红木雕花的凳子出来,端端正正摆放在路边,请他坐下休息。
他显然对石韵很有兴趣,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坐下后又问道,“小姐是哪里人?家中做的什么生意?这趟是随你父兄出门?他们人呢?怎么也不看护好你?这个方向是进京的,你父兄这是运送货物进京?你跟着进京又是要做什么?走亲还是有其它事?”
他毫不客气,一连串的盘问,且刨根问底,直截了当,好似他问了对方就必须回答一样,神态自若地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之气。
石韵在心里对系统抱怨,“你刚才还说我态度冷傲,没礼貌,你看看他!这是把我当他们家的下人在盘问吗?”
系统却很兴奋,“我扫描到他衣服下面挂了一方玉雕的小印,龟纽包金,刻了四个阳文大篆【渝王之宝】,嘿嘿,这当然不是正经的亲王宝印了,但敢把小印雕成这个样子,还正大光明地挂在身上,他肯定就是当今皇帝的同母弟弟渝亲王。”
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这才对嘛。”
石韵不解,“什么叫这才对嘛?”又警惕问道,“还有,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系统兴高采烈,“我最近看了几本书,都是封建帝制的世界背景,里面的王爷都是标配,必须出现的。”
石韵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都看什么书了?”
系统答道,“好几本,都挺有意思的,比如《我给王爷当女婿》《冷妃冷情》《穿花拂柳》还有《我的精明王妃》,最后这本最好看。”
石韵嘴角抽抽,觉得光听名字的话,只有一本稍正经些,严肃批评道,“不务正业!”
系统不服气,立刻反过来揭露她,“你不也一样,上个月非让我提供一个霸道男主系列,这个月又要了好几本腻腻歪歪的。”
石韵强行辩解,“什么腻腻歪歪,是古风甜宠系列,我这不是不务正业,是想借鉴一下,看看里面写的那些古代风俗习惯。”
主要是住在尼姑庵里实在没什么娱乐,她曾经让百草去京城里给她买回来一大摞话本。
然而不是什么忠烈传英烈传,就是书生遇狐仙类的话本,再还有两本小黄书。
忠烈传她不爱看,小黄书写得太露骨也没什么意思,剩下的书生遇狐仙类也挺让人无语的。
每本都是一个穷困羸弱的书生,偶遇一个慧眼识书生的山精树怪,成就一段精怪单方面付出的凄美爱情故事。
你说穷困就算了,这些书生还个个都必须体弱是个什么心态?
所以石韵也不爱看。
想到这里,石韵不禁抬眼去看了看面前的病美男渝王,又想起了她自己的体弱弟弟顾明仁。
差点要以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就是以体弱为主流的了。
好在渝王身边的延庆和睿明两人见她半天不答王爷的问话,就出声提醒,“这位小姐,我们主子问你话呢?”
石韵的目光顺势转到了他们身上,发现两人都穿着利落的束腰曳撒,身形挺拔,英气勃勃,是个正常年轻男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打住了不着边际的猜想。
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不好意思,我还要去追抢了我们货物的匪人,没工夫多耽搁,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延庆忙叫住她,“小姐,请稍等!”
石韵站住回头,“还有事?”
延衷有些担心地去看渝王,这女子说是过路的商旅,那定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身份低微,竟然也敢无视王爷的问话,只怕王爷会不悦。
好在渝王对美人比较有耐心,虽然被个商户女漫不经心地对待了也没生气,只是对睿明道,“你派人过去看看陈三那边的情况,让他顺便把这位小姐的同伴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