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又想起一事,“兵部尚书虞大人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和真人不对付,我们真人要做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他都要反对阻挠一番,真人说虞大人是朝廷重臣,她不好与之太过计较,因此还要烦请王爷方便的时候劝劝虞大人,莫要心思太重,看谁都像别有用心,当此家国危难之际,还是应当以同心
协力,共御外辱为重。”
渝王对此也十分无奈,摆手命人带百草退下。
待他们走后便对纪长史说道,“虞尚书担心僧道误国,所以对顾真人会有所防备,这是他的一番忠贞爱国之心,本王自是能够体谅。但本王如今能依仗的也就这么两个半人,他们两个若一直这样针锋相对下去,却是麻烦。要么你哪日再去劝劝他。”
纪长史苦笑,“属下对此只怕是无能为力啊。我早就去劝过了,奈何虞尚书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轻易不会被说动,我上一次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劝动,他对顾真人还是很不以为然,反过来让我提醒王爷莫要轻信这些旁门左道之人。”
渝王皱皱眉,“虞岘怎么如此油盐不进!你让他去打听打听顾真人闭关前为京畿百姓祈雨的盛况,不是我们替顾真人吹嘘,那是真有其事。”
纪长史无力道,“我早说过了,但虞尚书说那时候京畿之地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下雨,本就该下了,未必就是顾真人祈雨之功。还说当时他正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一个田间老翁,也曾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说民谚有云:云彩往南跑旱船,云彩向北下大雨,让他看天上的云都在往北飘,说不出三日必要下大雨。顾真人在这个当口祈雨,怕不是也懂得一些民间观看天象的法门,知道快要下雨了,这才顺势而为,哄得大家都以为她有高深法力,这当是江湖中人行旁门左道时的惯用伎俩。”
渝王听得无言以对。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顾真人祈雨时的震撼场面,只怕他也要被虞尚书这套有理有据的说辞说得起了怀疑之心。
最后只得无奈慨叹一声,“一个两个都是有主意的,这也太难管了!”摆摆手,“只要别闹得太厉害干脆就随他们去吧。”
主要是不随他们去自己也管不了了。
反正虞尚书是忠贞贤臣,顾真人是当世高人,两个都不是假的,总不至于真的因为互相看不顺眼就做出什么不顾大局的事情。
…………
与此同时,石韵也在对系统抱怨,“神机营这伙人也太难管了,当初我去三千营的时候都没费这么大劲儿!”
当初她去三千营时,十分的痛快利落,比试了三场就将夏指挥使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夏指挥使下面的一干武将也都夹起了尾巴,在她面前都老老实实,不敢轻易造次,她再顺势调教调教,就能顺理成章的全部收归麾下。
神机营的却是一伙刺头,仗着兵部尚书虞岘肯替他们撑腰,前脚被她带着赤鸢橙鸢等人收拾住了,后脚竟然还敢去告状!
简直是岂有此理。
害得她还得从头再将这伙将官们收拾一遍,费时费力的不要太烦人。
一直折腾了个把月,神机营的一众将官们才勉强肯听话。
系统客观分析道,“那不一样,你去三千营的时候毕竟有渝王亲自坐镇。这次来神机营,一来没有亲王跟着压场子,二来估计朝廷众臣也不放心让你再接管一个大营,兵部那边恐怕早就私下知会过,让他们想办法把你排挤回去。”
石韵现在脾气有些大,听了这话就气得一敲桌,随后眉毛一挑,傲然对系统道,“那又怎么样!这个世道,强者为尊,他们最后还不是得服服帖帖听我的话。”
她这会儿正歇在神机营中,按照老规矩,霸占了神机营薛指挥使的营房,门外值守的,除了几个心腹尼姑兵之外,还有神机营的几个将官,都是新近才被收服的。
只因顾真人的手段太过厉害,他们从身到心都被打击得够呛,所以个个诚惶诚恐,值守也守得兢兢业业,一听到房内有动静就立刻凑到门边小心问道,“真人?”
石韵哼了一声,淡然道,“没事。”
那几人不敢多问,便又安静退开。
系统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知道只要石韵表现得霸总气十足,那她就是进入羽人状态了。
立刻提醒道,“放松,放松,态度柔和一点。”
石韵抬手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柔和不下来了。
当霸总的感觉十分之好,会让人上瘾。
或者说当强者的感觉十分之好,可以肆意霸道,随心所欲,会让人上瘾。
她现在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羽人体质在作怪,还是她的内心深处也在渴望成为强者,所以潜意识里就不愿自我控制。
前两个月闭关的时候还能眼不见为净,现在置身军中,手下的兵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藏在血脉里的野心和欲望便又开始躁动起来。
她要站得更高,要变得更强,要建功立业…………她要睥睨世人,要独霸一方!
系统觉得她这个状态太危险,郑重提醒道,“千万不能放纵自己,要尽全力控制情绪!不然你就危险了!”说完又重点提示,加重了语气,“真的危险!!”
羽人的潜力太过强大,如果任其发挥到极致,后果将十分可怕,不但身体会因承受不住而彻底崩溃,精神也会受到巨大影响,很有可能在追逐强大的过程中迷失自我。
到时就算自己带着石韵抽离这个世界,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
石韵浑身一凛,顿时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