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皱眉道,“不过你和彩霞到底是姐妹,哪有人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对妹妹的,你总这样耍小性子,我这个当姐夫的在她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赵卫萍看他确实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又想起父亲回军区前对她和赵卫国的嘱咐,让他们这一路上都要盯紧薛彩霞的一举一动,但是明面上一定要和睦。
他们家既然已经选择了出钱出力,息事宁人,那就一定要把薛彩霞敷衍好。
给她钱,带她去首都看看,完成她生父遗愿,让薛彩霞再找不到能闹事的借口,坚持到她回乡下去就没事了。
赵卫萍于是站起来,拿了小桌子下面的暖水瓶,过去一拉赵卫国,“哥,跟我去打热水。”
路过周胜瑜的时候还和他说一声,“胜瑜哥,彩霞要找你说话呢。”
周胜瑜正一门心思地看着火车开起来之后,车窗边外飞驰而过的景物,闻言不由一愣,抬头问道,“找我什么事?”
赵卫萍已经揪着她哥往车厢前面走去,只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
周胜瑜不解地歪歪头,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但还是起身去坐到了赵卫国刚才坐的位置上,笑眯眯问道,“彩霞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
石韵板着脸,看着挺严肃,眼神却灵活,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周胜瑜马上改口,“彩霞同志,我是说彩霞同志。”
石韵不愿意被人占便宜叫妹妹,但对同志这种极正经的称呼也不怎么执着,便道,“你叫我彩霞就可以。”
周胜瑜自刚见面起就对薛彩霞这个人充满了兴趣,这时坐近了细看,就发现两天没见,她脸上的伤痕消下去不少,白皙的肤色和细致秀美的五官就显现出来。
她不但脸长得好,眼神中还带着一抹镇定自信,转头回眸间有种别样的动人之处,竟然是个比电影明星都不差的漂亮姑娘。
顿时有点明白赵卫萍为什么会对她私下去找冉振华的事那么介意了。
心里有点痒,忍不住想逗逗她,“也好,叫同志确实生疏了,我叫你彩霞,你跟卫萍一样,叫我胜瑜哥就行。”
石韵直接跳过他这个提议,问道,“你身上带文娱片了?”
周胜瑜眨眨眼,下意识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口袋,口袋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烟盒大小的隆起,正是一盒文娱片。
“你怎么知道?”
所谓文娱片,其实就是扑克牌。
运动刚开始的那两年,大家还能照常玩扑克娱乐,后来破四旧活动越搞声势越大,轰轰烈烈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广,就有人说扑克牌是西方势力,然后就给禁了。
再后来,大家发现这东西还不能禁,不但广大人民群众需要它,造反派和红卫兵闲暇时也需要它来进行【革命娱乐】。
于是就给扑克牌换了个名字叫做文娱片,再把jqk等内容直接改成数字11,12,13。
这样改头换面一番之后,扑克牌就成了文娱片,由破四旧变成了立四新,再度生产上市。
从宁市到首都,他们坐的这种绿皮火车要开二十几个小时,如果路况不佳,再晚点上几个小时也是常事。
周胜瑜于是就带上了一副文娱片,预备着路上实在无聊的时候,大家可以打打牌消磨时间。
他本来打算把这当成一个惊喜,等大家过了上车的新鲜劲,觉得无聊时再拿出来的,不想却被薛彩霞发现了。
于是干脆就把扑克牌直接掏出来,往两个下铺之间的长条小桌上一扔,“既然你都发现了,那咱们就来打扑克吧。”
冉振华也很配合地往前坐坐,凑到小桌旁,“行啊。”
周胜瑜一看就是个玩扑克的老手,很熟练地开始稀里哗啦的洗牌,一边洗一边问石韵,“锄大地,争上游,跑得快,敲三家,掼蛋,够级,捉黑叉,你玩哪种?”
石韵本来想把周胜瑜的扑克借过来自己玩玩翻牌,或者二十四点打发时间,没想到这两人态度都挺好,她一提文娱片,两人就卷起袖子准备陪着她一起打扑克了。
系统分析,“看他们这样子,肯定提前也得了赵行勉的嘱咐,不然不能这么把你当回事。”
石韵同意,“没错。”
不过她也无所谓,自己玩,或是和别人一起玩都是玩,后者还更热闹些,于是便慢吞吞移到桌边,“随你们,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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