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听到有钱,似乎心动,“我家只有一些粟米,年轻人你们可吃得惯?”
“吃得惯,我原是什么都吃得惯。”
老婆婆点头,“那你们等着,总等我把这几件衣裳浣完,不然还跑一趟。”
洪浩急忙道:“老婆婆,你旁边歇息,这些衣裳,我替你捣了便是。”
老婆婆也不客气,并无几颗牙的瘪嘴拉扯一下,算是一笑。
洪浩便接过了捣衣杵,卖力干了起来。这些体力活,原本熟悉,上手极快。
老婆婆手中得空,便问洪浩,“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去到哪里?”
洪浩手中并不停下,边捣边答:“老人家,我叫洪浩,家在巴国,离这里极远,也不知老人家可有听过?我们这一路往北而去……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缓缓道:“我叫大鵹(li),不过你们叫我阿青就好。”
阿青,这老婆婆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想来也不奇怪,老婆婆也曾年轻过,年轻时叫阿青,总不能老了就不能叫了。
洪浩点头:“阿青婆婆,衣裳都捣好了,我们回家吧。”
说罢一手拎起衣篮,一手把老婆婆搀扶,缓缓向村中而去。
洪浩搀扶着阿青婆婆,瑶光谢籍一路跟随,回到了她位于村落边缘的茅屋。
这茅屋显得有些破败,屋顶的茅草已经泛黄,墙上的泥皮脱落,露出了内里的竹篾。门扉轻轻一推便“吱呀”作响,显然已经年代久远。
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陋到了极点。一张破旧的木桌,几张竹椅,墙角摆放着一些陶罐和瓦盆,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屋内光线昏暗,仅有的一扇小窗上还贴着破烂的窗纸,风一吹便呼啦作响。
谢籍和瑶光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虽然知道人间有许多贫苦之人,但亲眼见到这样的贫困,还是感到了一丝心酸。
洪浩却波澜不惊,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打开装粟米的陶罐,却呆住了,倒个底朝天,也只有堪堪三把粟米,就算熬粥,也只能熬出三碗。
阿青婆婆似乎并不知道陶罐里只剩有这么一点点粟米了,不然这一点,她自己也最多只管得了今日吧。
好在洪浩只是托词,并非真的饥饿,他虚空袋里,各种食物存储极多,认真起来,恐怕当初去洞汀撞大运时准备的都还能掏出来。
当下洪浩不动声色,悄悄往陶罐里装满了精米白面,便去生火熬粟米粥。
阿青婆婆,似乎嘴角又抽动一下。
等到粥熬好,果然只有三碗,黄灿灿倒是好看,能引人食欲。
四个人,三碗粟米粥。
洪浩首先端了一碗给阿青婆婆,又给瑶光一碗,谢籍一碗。
阿青婆婆道:“四个人,怎生只煮三碗?”看来是真老糊涂了,不知家中存粮几何。
洪浩笑笑:“先前饿,洗几件衣裳,反而不饿了,煮多浪费,你们喝吧。”
瑶光自然不喝,说自己也不饿,要和哥哥各喝半碗。
谢籍见师父师叔谦让,他自然也不肯喝。
几人推托之时,一股强大气息逼近,洪浩极其敏感,大叫不好,一闪便到了屋外。
抬头望天,半空四个人影,正是云隐宗云纹,云绘,云绫,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