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例,实际小姑娘抵达那边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被从医院接回老家。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但小姑娘显然并未对此做好足够心理准备,她还想着能和这位有些陌生的奶奶,聊聊那只在照片上见到的父亲,却不想已经迟了。因而打电话回来时语气里满是空洞、迷茫与不知所措……
世事皆如此,半点不由人。不说也罢。让我们收拾心情暂时将视线移开,转去另一位还在赶路的童鞋身上。
唐朝猜的没错,某铁头娃此次出行确实是为出任务。但估计就连他都没想到,爱去哪去哪的后者这次跑的很远、很远。
在经过数次转机,一路长途跋涉,总用时约莫三十多个钟头后,终于抵达目的地,巴西某南部城市机场。然后,
“……什么,你到了?不是讲好的二号吗……哈,传闻果然不可信,任童鞋你蛮幽默噢。我说的当然是南美洲时间啦,怎么可能是国内时间呢呵呵……呵……你你你、不是吧?!!!”
“……”
咳,出了点小状况,但总体还在掌控之中。一番交流后,任不平挂掉电话,拎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左右看了下,去往不远处的士站台。
“城中心高级酒店,赶时间,给小费!”一字一顿,言简意赅。
巴西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任不平自然不会,但英文他多多少少还是能来两句的。好歹正经初中生,学过的。你也甭管口音憋不蹩脚,语法有没有错,意思到没到位就完事了。
出租车司机,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发福男子,闻言愣了愣,随即上下打量了遍因为心里没底而面无表情的任不平,咧嘴露出热情笑容,比个ok手势:“go!”
看,这不挺顺利的嘛。任不平心下稍缓,嘴角微微扯出弧度。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直至车子转下绕城高速,窗外的街头城市景象逐渐呈现破败、杂乱、肮脏趋势。
除了知道足球好像很厉害外,任不平对巴西了解委实不多,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眼下窗外地段显然都不可能是市中心。
倒不是说一定要住城中心的高级酒店,出外勤当然有活动经费,但任不平没那么讲究的。要知道在来岭江定居之前,他一个人到处流浪,都是天当被地当床的。只是异地任务,选择繁华地段的高档酒店,能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才是最重要的。但如今——
任不平抬眼看向前排司机,后者倒是副正常模样,除了时不时大力锤敲喇叭以及降下车窗叫骂几句外,并看不出什么蹊跷。
又五分钟后,出租车降速、熄火。
任不平扭头看着窗外两侧,画满各种五颜六色乱七八糟涂鸦的巷道墙壁,以及嬉笑耍着弹簧刀,前后包夹过来的五六名青年男女。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这儿当然不会有什么高档酒店!
中年发福司机掉过头来,还是那张热情洋溢嘴脸:“weletobrazi,toffthecar!”
这句话任不平听懂了,没有抗拒,从善如流拉开车门。
一脚踏出,一把弹簧刀干脆架上脖颈。
随即,一名穿着牛仔夹克的女青年走到面前,先是笑容灿烂的抬手摸了把任不平脸颊,用本地语言说了句什么,没听懂,大概是调戏吧,引得周遭同伙青年哄笑连连。
进而拨开伙伴的弹簧刀,搭了把手将任不平从车里拉出来,顺带动作轻巧的完成搜身,摸出钱包和手机。
当场打开钱包夹层,掏出厚厚一叠大额面值雷亚尔(巴西货币),这是不久前任不平刚在机场兑换的。
见状,夹克女青年不禁眼眸一亮,心情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又听得司机说话,转身走向后备厢,去翻行李箱。
这时,“wait。”迎着女青年讶然回头目光,任不平抬手指向她左手所拿钱包,“your”,转而又指向其右手所拿手机,平静摇头,“no。”
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多少都有些天马行空,但意思无疑还是很明确的:即钱归伱,但手机你不能拿。
按理来说这要求不算过分,就钱包里那些现金买几个手机都足够了。但遗憾的是对方显然不这样想:我都打劫了,你跟我讲道理?
巷子里静了静。
旋即,一声暴吼。方才手拿弹簧刀的青年面色阴沉,大步走来。
女青年见状大惊,伸手一拉,没拉住。不由张嘴骂了句,紧跟几步,再想伸手劝阻,眼前忽得一花。
哗——
一道人影从身旁呼啸掠过,轰的声,重重砸落巷子角落垃圾堆。下意识顿步望去,不是那暴躁同伴又是谁?
再僵硬转头,一只手掌出现眼前。依然是那听不出多少情绪的平淡语气,依然是那一字一顿的蹩脚口语,“phone,please,thankyou。”
“……”
…………,!
此例,实际小姑娘抵达那边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被从医院接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