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疑惑不已,便看向鱼浆。
鱼浆解释说:“以前,从尉城去莘城的人挺多的。而且,阿篙姐姐也在。那时候,尉城的很多公子哥喜欢在归来熙留宿,观看表演。我们为此,也认识了不少的尉城人,包括一些侍卫。后来,主人你成为莘城的城主后,尉城和莘城,几乎断了联系。莘城离归来熙,本是最近的。可是,蔡强不许我们去莘城买食物。所以,我们得去融城采购。大概半个月去一次。上次,是我和鼻涕去的。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刘角,他是尉城侍卫中的一个小头目。他最喜欢看阿篙姐姐的表演,觉得看了后震人心魄。他问我们,阿篙姐姐找着了没;然后说,公仪夫人会带人围攻融城,让我们多买点食物囤着。”
鱼浆的话,没发现什么异样。蔡强不许辣子他们去莘城买东西,只怕不是蔡强不许,而是公仪夫人或者宾丘贾不许。
我问:“你们去融城,是怎么去的?”
鱼浆回答:“我们自己有马。”
我疑惑道:“马呢?那你们为什么还坐牛车?”
鱼浆回答:“我们的马,平时在山上待着。需要的时候,一吹口哨,它就会出现。它是野马,只不过小的时候,我们三个救过它一命。后来,我们没事还去找它玩。所以——”
关于细节问题,我盘问不出个什么来,便转变话题,问道:“你们不是说有什么法子吗?说来听听?”
鱼浆说:“一会,我们三个连夜往鸡肠道方向跑,明天一早,应该可以到鸡肠道。如果那里没有伏兵,我们就留两人守在山头,一人回报。如果那里有伏兵,我们就探明伏兵有多少人,具体位置在哪里。到时候再回报。”
我问:“说完了?”
鱼浆点头。
我说:“你们回去睡觉吧,打仗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鱼浆着急问道:“为什么?”
我说:“你们见过真正的两军交战吗?战场上岂会让小孩子来回跑窜?就算如你们所说,你们与尉城军中某些人关系不错。可是到了特殊时期,谁也不敢因为私交好而掉以轻心,因为这些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单单是自己要掉脑袋,还会连累别人掉脑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三个,有没有伏兵根本不用你们去探,公仪夫人肯定会派人在鸡肠道附近守着,而且,人数不会低于五百人。”
鼻涕叫道:“为什么啊?”
鱼浆拉了拉鼻涕的衣袖,说:“走吧,走吧,别打扰主人想办法了。主人,那我们走了。”
鱼浆垂头,推揉着辣子、鼻涕两个出去了。
我本没有睡意,便走出帐篷。
山间的冷风吹来。我缩了缩身子,感觉有些冷。
我抬步往外走去,经过一个又一个帐篷。每个帐篷,都会传出鼾声。声音有高有低,有强有弱。我想,你们是否知道,明天,将有一场恶战在等着?
我走到帐篷外围,看见两个小伙正在巡逻。他们腰上佩戴着给他们新发的玄铁剑。剑鞘,用他们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皮革粗粗缝制而成。他们的左手按在剑鞘上,右手紧紧握着剑柄,似乎随时都准备出剑。
听见脚步声,他们警觉地扭头看来。发现是我,他们笑着行礼,说:“敏城主,这么晚了,你和宾队长一样,还没有睡?”
我笑着说:“嗯。宾队长在哪里?”
他们指着前面,说:“往那个方向走了。”
我朝他们点了点头,就往前走去。
月色朦胧,周边的草木在冷风的吹拂下,隐隐在动。我远远看见,史宾站在泉水边,呆呆看着水面。
我弯腰拾起一大块石头,“嗖”得一声,往水面扔去。
“嗵”得一声,水溅得老高。
史宾说:“多大了,还玩?”
我正想咧嘴笑,听见他如此说,便把笑压下去,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史宾说:“这里,也就你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语气中,是淡淡的落寞。
我不由地问:“你在莘城不开心?你是不是想念公孙晟他们了?”
史宾口气淡淡,说:“你想得太多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