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桥问:“人是人,牛是牛。人和牛,怎么会是一个种族?”
公仪敏语噎。
舒桥说:“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人。只是当年建城的时候,他们恰好是战败的一方。所以,就被驱逐出城,世代为奴。”
公仪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征战的惨烈场面。只要是战争,必有胜败。世奴,是战争的产物。这事公仪敏从小就知道,也从来就没有深究过。如此细细一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说:“他们,什么样?”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可是舒桥却听懂了。他说:“他们和我们一样,或者,比我们还好。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耕女织。再加上,莘城对其要求征纳的粮食,千年来都没有变过。而他们的人口,却在每年增加。开垦的荒地,也越来越多。他们过得十分富裕。”
公仪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说什么?”
舒桥说:“眼见为实,要不我领你去看看?”
公仪敏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铁水应该已经凉了。”她转身往炉子走去。她拿起铁钳和铁锤,开始叮叮当当打起了铁。
舒桥叹了口气,把地道原样盖好。
铁块在公仪敏的操作下,渐渐成型。是一根铁杵,又细又长,足有五米长。她完成后,把铁杵放在地上,然后从水槽里舀了冷水,浇在铁杵身上。
“呲呲”铁杵冒着热气,把浇在它身上的水,全都蒸发了。
公仪敏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她把勺子递给舒桥,说:“你来收拾吧,我要回去了。今天应该会打雷下雨。晚上的时候,你想办法把这铁杵立在屋顶。”
舒桥点了点头。
公仪敏离开前,瞅了瞅铁山。她突然伸手拔出剑,飞身上铁山,手臂一挥。落地前,“敏主天下”四个斗大的字,刻上了铁山。她收剑入鞘,抬眼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似乎很满意。
她几乎是跑步回了城主府。
舒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着那四个遒劲有力的字,愣住了。
公孙晟和公仪善在大厅门口站着。看见公仪敏神色匆匆,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公仪敏敛了敛心神,说:“没事。”就想绕过大厅,往卧房方向拐。
公孙晟拉住她的胳膊,说:“你究竟怎么了?我们在这专门等你呢。”
公仪敏一愣,说:“什么事?”
公孙晟欲言又止。
公仪善开了口,说:“敏城主,这天气怪异,外面谣传纷纷。我怕出事啊。”
公仪敏暗想,不怕,谣传是我命人散布出去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说:“不就是云层低一些嘛,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公仪善还想说什么。
公仪敏有些不耐烦了。她口气硬硬地,说:“公仪善,善将军,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打雷下雨,有什么好怕的?”
她很少发火。
公仪善一愣,说:“我是觉得——也对,有什么好怕的。那我走了。”他神色有些落寞,一拱手,就走了。
看见公仪善走了,公仪敏也想走。可是公孙晟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公仪敏口气很不善,说:“还有什么事?”
公孙晟换上笑脸,说:“敏儿,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公仪敏瞪着他,说:“晟将军,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快放手!”
公孙晟脸色一黯,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