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观察了下礼服。礼服的颜色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金灿灿的蟠龙。黑玛瑙所制的蟠龙的眼睛黑得发亮,似乎充满了灵气,眼神威严又不失和煦。整件衣服,散发着威仪之气。
我伸手抚摸着衣服。丝滑的手感,厚实的布料,我感慨万千。除非大日子,平时,城主服都不会穿上身。我也就见过几次,父亲穿城主服时伟岸的样子,每回都好生羡慕,说:“阿爹,你好威风。”父亲总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敏儿,以后,你也会和阿爹一样,穿上城主服,成为莘城的城主。”
我低声问道:“公仪夫人的礼服,是谁帮忙做的?”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江子媳妇的声音,颤悠悠地响起,说:“我,我们……徐公子……”
我轻笑了下,说:“江子家,不要害怕,我没有责备之意。我只是奇怪,短短一夜之间,她怎么会拥有一件城主礼服。”
江子媳妇的脸,刷得变得苍白,欲言又止。
我看在眼里,提高声音,说:“大家都回去吧,谢谢大家。江子家,关于礼服的事情,我还有事要请教,你暂且留下。”
大厅的情绪,变得有些沉重。有一位媳妇抬脚一步,对我说:“敏主,其实……”另一位媳妇朝我笑了笑,赶紧拉着她就走了。
阿婆也知趣地,带着阿篙他们走了。史宾叫上公孙晟、南郭彬,不知去了哪里。大厅里,只剩下我和江子媳妇。
我在大厅的主位坐下,说:“坐。”
江子媳妇没有依言坐下,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我,“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跟前。
我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江子媳妇低到尘埃,说:“敏主,我——某天晚上,徐公子找到我,要我帮忙做一件城主礼服。我问是给谁做的;他叫我不要多嘴。我说那我不做;他说如果不做,就让我家鸡犬不留。”
我叹了口气,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子媳妇想了想,说:“就是徐公子来莘城的第一天。”
如此看来,公仪夫人得知宾丘贾死讯后,就开始筹备登位了。
我缓缓开口,说:“江子没和你说,我在莘城吗?”我去江子家里见刺绣那天,江子的媳妇应该正忙着和大家一起制作城主礼服。
江子的媳妇回答:“他说了,说他见了一个人,他猜是敏主你;可是,徐公子每天都来监工……”
此事,我不想再追究什么,我也没有资格追究什么。如果不是南郭彬及时出现,如今我已被碎尸,而公仪饰,已经登位。
我站起身,紧走两步,扶起江子的媳妇,说:“此事我无意怪你,只是想了解下情况。你坐,我还有话问你。”
江子的媳妇道了声谢,依言坐下。
我回到主位坐下,思忖了会,说:“这六年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江子的媳妇想了想,回答说:“当初得知朗城主一家被灭门,我们莘城人想殉城。没有公仪一族,莘城就不再是莘城了。可是,阿婆告诉我们,敏主你还活着。因为没见你的尸体,所以我们坚信你还活着。之后,宾丘贾杀了几个情绪失控的城民,控制了莘城;他与城民的关系也恶化了。再后来,宾丘贾把他的家人接来了,替他掌控莘城。”
我问:“那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江子媳妇回答:“前几天,老李通知说,兴冈老怪下了个兵器大单子。恰好敏主你回了莘城,我们拜托千管家通知你聚聚,想把这事告诉你。结果那天晚上,你没有出现,央央怀疑你不是敏主。后来,公仪夫人联系上了央央。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就全知道了。”
如此看来,倒是因为我的谨慎,而错失了良机,以致受困与人?
我真诚地说:“江子家,谢谢你。你这几天忙着刺绣,一定累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去。”
江子媳妇笑了笑,说:“敏主,看见你活着,明天就要登位了,我心里高兴,丝毫感觉不到累。那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行礼作别。
我站起身,送她到大厅门口,看着江子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