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两剑相撞的时刻,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身材高大挺拔,身着黄色锦袍,领口绣着精致的花边。腰间系着一条绣着精致图案的黑色腰带。腰带的扣子是一对用玉石刻出的熊头图案。为了方便打斗,他已经把袍子的一角撩起,缠在腰间。露出了脚底穿的厚底马靴。
我很久没有见谁会如此穿着讲究了。当年公子哥扬慕曾如此穿着,招摇过市,调戏脸红红的小姑娘。
他的脸上本溅着马血,被他的袖子胡乱擦了后,脸红了一大片,隐隐可看出皮肤原为古铜色。脸型棱角分明,嘴巴紧紧抿在一起。眼睛不大不小,眼中冒着寒光。这会也正在打量着我。
我的头发乱蓬蓬。身着简单的粗布大褂,一条白色腰带缠在腰间,简单打了个结。虽然没有像白智那个“先行者”一样全身没有一块好布料。可是我的胳膊和腿上的布也被树枝挂扯过,显得有些破烂。
他发现我衣着寒碜,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我心中一阵冷笑。我收回自己的剑,举剑刺向他的腹部。
他提剑朝我的剑缠来。我这才发现,他使的居然是一柄软剑。使软剑的最高境界,是可软可硬。刚才他的剑与我的相撞,正是硬对硬。他发现用这招对付不了我,所以换了对策。
软剑极为难得,不但得上天赐予好陨铁,还得有好的炼铁工匠。我父亲使的就是软剑。后来被宾丘贾夺走。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剑身上,正刻着一条蟠龙。
用我父亲的剑,来对付我。我的表情一凝,眼中的寒气加胜。我手使劲,想抽回自己的剑,可是拔不动。
骑手眼睛盯着我,说:“你是谁?怎会识得这蟠龙软剑?”
我冷哼一声,猛得松开握剑的手,然后握成拳,朝他的脸击去。
他没料到我会松开剑。打斗中最忌讳的是自己的兵器被控制。主动丢弃自己的兵器,更是相当于把自己的小命也丢了。
趁着他猝不及防的一会功夫,我的拳击在他的下颚。
“咔”我听见牙齿骨头被击中的声音。
“啪”我的剑同一刻落在地上。
他提剑朝我刺来,身子却迅速向后退去。我躲开剑,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剑,紧紧握在手中。
这骑手突然扭头瞥了一眼城墙下。城墙上下已经全是尸体。
陆陆续续有人从远处骑马而来。他们到了城墙下,就下了马不管不顾朝城墙上奔来。
我猛得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那骑手。这些人如此不要命,是为了救他。他回头瞥了眼我,看出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特殊。他突然提剑转身朝章当当攻去。
“小心后面!”我大吼。
章当当一躲,身子迅速转过来。
趁着这空挡,那位骑手四五个台阶一步,很快就落回了地面。他飞身上了一匹马,把原来在马背上的侍卫一拽,摔在地上。
“快走!”他高吼。他骑马没有朝东门去,而是朝西边奔去。其他尉城侍卫都上马跟着他走了。被那骑手摔下马的那位,也寻了匹马,骑马跟上。
像一阵风吹过,地面上只剩下了死尸和苟延残喘的人、马。
章当当吼道:“敏城主,现在怎么做?”
我很满意,这些人没有自顾自追上去。看来上次鸡肠道之战,大家吸取了不少教训。
我回答:“穷寇莫追。我们去东门!曹冈,你留下来善后。”
善后,就是送还在苟延残喘的人、马归天。完了后再细细检查一番,不得让有些人装死躲过一劫。
曹冈长得高大威猛、凶神恶煞,做这事最合适不过。
说话间,我跃下城墙。因为之前很多尉城侍卫都是下了马再爬城墙,所以他们死后,空出了不少马。我为那骑手好好的空着的马不骑,非得把自己的手下拽下来摔在地上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