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旱频仍,乃事女色,实为陛下不取也。
“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邪色,耳听淫声,沉湎酒色,连于苑囿,猎于山林,此乃无道败亡之象也。”
纣王不等商容说完,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放肆,商容你当朕是无道昏君,亡国夏桀吗?”
说罢,犹不解恨,拿起桉上笏板直接砸了过去,顿时将商容额头砸的皮开肉绽,猩红的血液从头上淌下,满面血污,看起来极为凄惨。
满殿群臣惶恐,殷受登基七年,从不曾如此暴怒,雷霆之威,让不少人两股战战。
殷受站起身来,背对群臣,语气澹漠的说道:“此事朕意已决,若有不从者,杖之!”
“商容欺君犯上,理应杖责五十,念其三朝侍君,功莫大焉,免去杖责,回去后闭门思过十日,十日之内不许上朝。”
说罢,扬长而去,留下群臣面面相觑,许久不敢出声。
只有商容,在恍忽之后,朝着殷受离去的方向跪倒,大声喊道:“老臣商容,谢陛下隆恩,纳美之事,实乃劳民伤财的无道之举,还望陛下三思。”
说罢,再三叩首,许久不曾起身。
殷受听到商容的话,脚步微顿,心头暗道:“商容真乃忠臣,为了迷惑敌人,这段时间只能委屈你了。”
他心思流转,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殷受离去后,群臣沸腾,无数大臣议论纷纷。
“都是费仲尤浑,这两个奸佞小人蛊惑君上,昨日他们二人面君之后,陛下才有次举动,这件事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陛下对老臣实在是太过苛责,商相乃侍奉了三朝的老臣,竟然被如此折辱,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倘若太师在此,陛下定不会如此妄为,太师刚刚出征,朝中就生此乱,哎!”
一些人说着,愤愤不平,将费仲和尤浑二人围了起来,摩拳擦掌,要给他们二人好看。
商容毕竟年纪大了,又被砸破了脑袋,头昏眼花,在他人的搀扶下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他收敛心神,朝群臣呵斥道:“如此乱成一团,成何体统?”
他乃是三朝元老,威望素重,这一开口,才让场面平静了下来。
商容看了一眼费仲、尤浑,沉声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恶事做尽,必有后报,欺君罔上,劫数难逃。”
“你二人好自为之!”
说罢,拒绝其他人的搀扶,脚步蹒跚的离去,身影显得孤寂而枯瘦。
群臣看到商容离去,也陆续离开,只是不知何时,费仲尤浑二人已经鼻青脸肿,也不知是谁人暗中动的手。
两人对视苦笑一番,龇牙咧嘴的互相搀扶着离去。
他们二人虽有黑白无常的鬼神尊位入体,但在褪去肉身之前,表面上依旧是凡胎,与常人没有区别,刚才被群臣围住,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只是感受着越发汹涌的恶念涌入体内,他们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到消息传来,我们二人的名声恐怕会更臭不可闻了吧?”费仲一边跛脚前行,一边说道。
尤浑笑着说道:“倘若你我二人能够名传天下,甚至遗臭万年,也不枉来到这人间一遭。”
费仲看四下无人,眼中有冷光流转,“刚才竟有人敢诽谤陛下,刻意传播陛下恶名,居心不良,我已经全部一一记下,日后定要清算。”
尤浑冷笑道:“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无碍大局。”
“倒是商容这老家伙,这一次恐怕会被陛下看重,日后说不得会成为我等的同僚。”
费仲道:“算这老家伙走运,既然日后会是同僚,不如你我二人一起去探望一番。”
尤浑道:“只怕我们会被直接赶出来。”
费仲:“那又如何,无愧我心便是!”
两人奸笑一番,朝商容的府邸走去。
他们分明是为了尽快将在朝中发生的事传遍朝歌,又哪里是为了什么探望同僚。
果不其然,刚刚散朝不久,整个朝歌城便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百姓热议,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