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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脚尖被包裹住的温柔,她抬头一看,男子半跪在她面前,不敢直视她,侧着的脸鼻如悬胆,五官硬朗却双眼柔和,看得她一时发愣。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可别为那等事……,作践了自己的身体。”
直到人走远她还没回过神。后来先皇得知公主赤足殿前失礼,龙颜大怒,但在人汇报公主受寒身体虚弱时,还是于心不忍派去太医。
之后……也不知先皇说了什么,那位公主不再反抗皇命。
敦嘉公主受封长公主,出嫁那日队伍浩浩荡荡,渐渐远离那个她从小待到大的皇城,一直将她送入另一座坟墓。
“不见……”丫鬟进来通报时,贵妃椅上女子还侧身而卧,她轻抚头顶发鬓态度坚定。“就说本宫水土不服身体抱恙,怕让顾将军沾到病气,请顾将军回去。”
她已经离开大漠,那顾将军求见……,无非朝堂上大漠使者又同大越争取什么利益,这背后的目的难免不言而喻。
想让她出面协调?她都已经同可汗和离,又怎可能与大漠再做纠缠。
心想间起身舒展筋骨,一时她竟觉得自己这个公主府里……很是压抑,也同那枷锁般关押着她,让她难以呼吸。
她贵为一国公主,最后还是逃不过沦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
但能回到大越,她已经比其他在异国死去的公主来的幸福。
自己的荣华岁月全留在那贫瘠之地,大漠几年间,她早就被蹉跎掉那天真与娇气。
昔日与那人的一面之缘……她也早就抛之脑后。
……
顾瑨那边一筹莫展,沈彦卿清楚当年和亲一事,公主肯定心有埋怨,但大漠那边急要表态,他已无可奈何。
“家宴?”
到底还是朝臣施压,皇帝才会想出这一招,这次她就算想不出面都难。
但难得的是,沈晏忱这次居然和她想到一块去。
皇帝举办家宴来的仓促,所以一切从简。
沈晏忱这次就算想躲都躲不了。叔姑侄三人围坐一桌,没有那些歌舞朝臣,唯有家人之间相聚。
先前说到太上皇多子,那也造成了后来的夺嫡之争后果惨烈,手足相残。
太上皇疼爱这个公主的程度远大于其他儿子,即使当时皇宫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依旧不忘把公主保护得很好。
夺嫡之时沈晏忱因年岁并没有参与,这才能保全一命。
庆幸的是兄长最后还是拔得头筹,争得皇位。
而其余众皇子非死即伤,或者被迁封地。
先皇登基时就立即下旨——此生非召回,永世不得踏进皇城以内。
而后他自己因有兄长的依仗,论其封号景王爷赐王府。
几年后侄儿沈彦卿登基,追加先皇谥号越帝,以证孝道。
家宴上,这本该其乐融融的场面却怪异的安静,沈彦卿并不知自己皇姑,皇叔之间的恩怨,对此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