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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亲王府明眼可见气数已尽,应该就在这些时日了,天机不可道破,但他也心知肚明,若他有心让沈晏忱稍加留意,对方兴许能留有一命尚在。
世事难料往往如大厦将倾,自己也会陷入,成为其中一环。
历烊不敢赌,以身入局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走向,何苦牵扯其中,牵连自己。
尘埃落定
指尖触感冰凉,来人身上感染外面风寒。顺着舒缓的眉头一路向下,他的手慢慢停在鼻尖,屋内一片漆黑,唯有断续的呼吸声,似有若无,虚弱至极。
沈晏忱停在空中的手腕猛地被握住,对方用力之深要把五指掌纹刻入骨髓。
床榻上隐约窸窣声响,空气里的喘息声没来由加重,双方来回拉扯谁也没说话,谁也不肯让步。
被角垂落在地,未清狂不由遍体生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那是体内的情丝在发作。
身上压制的黑影退去,看出对方要走,未清狂舍命将他拉回,另一手顺势钳住对方脖颈,拼尽全力地同时,自己的手是止不住的颤抖。
眼前是乌黑朦胧,隐约是透进屋内的月光,眨眼看去光圈笼罩,双眸竟直接落下泪珠,从他脸颊滑落,悄无声息低落。
“沈晏忱!”握住自己的手骤然松开,沈晏忱被推得有些距离。“你居然还敢来见我,想找死!”
暗色中隔着衣物,尖锐的刀锋精准无误抵在心窝,下一瞬没等反应,便刀身侵入,刺进皮肉。
温热附着在他的手上,见他没有收力的意思,沈晏忱发出一声痛呼。
他们都意识清醒,掌心感受到伤口浸出的湿润,灼烧着两个人交迭在一起的双手。
沈晏忱说话很轻,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抱歉……”
未清狂闻言心跳间接慢了一拍,就听他忍痛道:“是我毁了你的一切——”
手腕用力时刻准备反抗,如今被囚禁在这里,要杀要剐还不是全凭他沈晏忱说了算。
夜晚的清风来得不合时宜,诡异的吹到他们身上,窗户被风吹得啪嗒一声响,更添丝紧张的气氛。
“你……,呜……”
沈晏忱随手扯下帐帘,突然靠近的身躯炙热让人发烫想要退缩,也使得刀身往身体内更近了些。
额间冒出的细汗无不彰显着他的难受,可沈晏忱顾不上这些,血腥味弥漫唇齿,堵住未清狂嘴的同时,手上的捆绑动作不停。
这个屋里进了第三个人……
奏折堆积如山的光滑台面,刚写好的旨意笔墨未干,正明晃晃敞开着,公公弯着腰头也不敢抬一下。
“景亲王狼子之心谋害国后,谋朝干政贪墨成性,罪行累累供认不讳,即日革职查办,削爵关押。”
约过几个时辰,这封诏书就会传到景亲王府,毫无征兆的会在京城贵族圈里惊起一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