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瑨说出自己的担忧,沈彦卿这才知他原来是担心大雪不滞,怕影响到冬至的祭天礼。
“顾将军深思熟虑,是朕所无法比拟的,瑞雪兆丰年,朕心中也有数……”
沈彦卿不动声色地劝慰道,待顾瑨走后他就命人去勘察各地雪势,顺道嘱咐严公公下去好好准备。
说来还是顾瑨的提及,他这才想起是冬至的祭天礼快到了。
外头的雪依旧不见小,他心里还在斟酌,大越一直以来固有个习俗,每年冬至将由天子主持祭天礼,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繁华昌盛之景象。
放下手里的印鉴,沈彦卿心里莫名不安,他登基到现在看来,不过是数把月之前的事。
这时间……,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过的快。
天色异样……
今年祭天,但愿如常。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半点心思在教内吗?”
听着堂内那声调不高的训斥声,修一一时慌了神,那声他不知听了几遍,也知那是未清狂又在对离冤说教。
他看着专注,视线却时不时往两人那方向瞟去。
那边的离冤还是那副柴米不进,修一回避开,神情恍惚而带着惊羡。
自己要是如离冤这般不懂事,会不会也得教主几分注意?
一弟子已经挥出的拳头定在半空,见修一没有发现,他虽满脸疑惑,但还是偷懒般放松手臂。
没让他偷懒一会,修一正好看见他,抬手就是一棍打在他的腰间。“谁叫你偷懒的,再加上一时辰,给我好好举好了!”
可能是怕未清狂看过来,修一随即转身向角落的几个弟子走去。步伐从容淡定,但手指间的微颤,却出卖了他。
……
天上还飘着雪花,雪厚留足印。一男子从雪地上跑过,神情惶恐不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正在追赶他。
他眼神躲闪向四周看去,在寻找什么庇护之处。
倏忽一声——
因为用力,历烊的臂膀上彰显出坚实有力的肌肉,拉弓放箭的动作一气呵成,百步穿杨。
一瞬间箭头飞出射在逃跑的那人身上,快到只看见个箭尾一闪而过,那人声音颤微,下一刻就倒地不起。
历烊径直走到他面前,无视那人的喘息与求饶再重重补上一击。
冷漠的嗤笑声里满是不屑,如同个催命符般扼杀掉那人生存的机会。
后头是不急不缓的脚踩入雪里的沙沙声,妺嫃环胸踏步上前,低身伸手到那人鼻下,确定死后才笑颜舒展道。
“你倒是不留余地,把人利用完了……,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历烊干净利落地拔箭,仔细看向箭头上的血迹,面上仍是冷心冷面。
自从跟了他,这弓上所染的亡魂,已经多到数都数不清。
“已经是没用的人了……,还留着这个危险干嘛,到时万一查到我们头上,你莫是想至大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要不是怕别人做得不干净,就这种小事,哪值得我们亲自动手。”妺嫃停顿一下,故意而言道。“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我倒是好奇,若那人是你的至亲之人呢?你也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