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终于在次日正午抵达了前线兵站。常念和库可夫前往莫斯科郊外的野战司令部报到时,看到一艘印着镰刀铁锤红星军徽的运载火箭就落在司令部一侧的原野上。
苏联战略火箭军的技术部队正在对它进行回收作业,库可夫告诉常念,将军同志昨晚刚刚乘坐这艘运载舱抵达战场。
常念问道:“雷泽诺夫呢,你们两个居然分开这么久,可真是罕见。”
库可夫回道:“雷泽诺夫正在重整一支险些遭到心灵信标控制的乌拉尔方面军的其中一支部队,他这会估计已经搞定了,一会可能也过来。”
常念沉默了一会:“你们渗透半机械人研究基地的那次,他差点一枪崩了我。”
库可夫尴尬一笑。
“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最好是这样。”
作为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中国集团军的代表之一,常念也和库可夫一起进入临时司令部。
和盟军纪律严明的军事会议不同,刚进来,常念就发现很多苏联将领正在激烈争吵,一幅高精度的莫斯科战场军事地图被投映在他们身边的作战控制连线屏幕上。
纷乱而密集的各种箭头、弧线、阴影区和等高线眼花缭乱地遍布其上,而被所有这些图例符号和蛛网一般密集的交通线汇聚在最中央的,则是森严壁垒的莫斯科要塞。
一个听起来年纪很大的声音正在怒吼:
“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已经由图拉-梁赞-弗拉基米尔一线进抵莫斯科近郊,乌拉尔方面军也已经由诺金斯克一带进入莫斯科近郊,而尤里的部队围绕着莫斯科建立起了一圈坚固的防线,同时还在斯摩棱斯克等外线位置部署了大批兵力钳制着莫斯科主战场。”
“敌人仍然占据着外线,一旦我们贸然对莫斯科发动进攻,部署在周边的厄普西隆分子将能够从斯摩棱斯克、雅罗斯拉夫尔两个方向迂回到我军侧翼发起进攻,到时候我们将陷入三面受敌的不利态势!”
开口的是尼科夫将军,他的年纪比在场的将军都要大,他现在担任乌拉尔方面军的总指挥。
尼科夫甚至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就已经是将军了。
苏俄的尼科夫、美国的卡维利。
这两位被私底下并称为倔犟的二战活化石。
然而,正是由于作为尼科夫足够的老,这位老将才一直对旧式“猛犸”这一类重型坦克怀有近乎固执的自信。
也是他提出了夺取乌拉尔山工业基地并重启“天启”式重型坦克生产线的建议。
‘破晓者’战役的成功,为进攻莫斯科这样一座坚固的要塞式目标提供了稳定有力的装甲攻坚力量供应保障。
这个老将军又在大喊:“我们应该放弃这种军事冒险,退回到图拉和梁赞建立稳固防线,做好对莫斯科之敌长期围困的准备。
我们依托西伯利亚大铁路、月球基地投送和中国-外蒙古运输线建立起来的后勤供应体系比敌人更加有效,对峙下去就能不断积累力量优势并最终压垮尤里。”
但另一位年轻将军显然并不买账:
“以地域防守为中心目标的保守战略无益于当前形势,应该以打击和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首要目标,尽可能让我们的部队动起来。
引诱和迫使敌人随我们而调动,在运动作战中尽可能多地消灭他们,直到削去敌人部署在外线的兵力,再对孤立无援的莫斯科要塞作最后的总攻击。”
开口的将军是后罗曼诺夫时代的年轻新星,名叫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琴科夫。琴科夫是属于驻美苏军的阵营,他追随将军同志已久,更主张运动战和主动进攻。对尼科夫老将军的防御对峙战略并不买账。
现场围绕这两位将军的作战主张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我同意尼科夫同志的主张。”
斯大林格勒方面军中的拉丁同盟军的一位幸存将军也表了态,“这是最稳妥的策略,此时对外线敌人进行的打击一旦失利,将可能导致我军的重大兵力损失,并将前期作战积累起来的优势彻底葬送。”
他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反面例子:“比如克什米尔战役的失利,后果我就不多说了。”
围绕两方观点站队的将领越来越多,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苏俄部将领托尔布欣、驻美苏军的其他将领,乌拉尔方面军的部分将领,甚至包括一些幸存的中国将领,都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刚刚进入临时司令部的库可夫和常念则成了夹在这两派之间的异类。
“库可夫同志!你说说看,你认为什么样的战略才是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