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是宫妙音身边的得力丫鬟,因而她质问道:“是谁这样大胆敢撞宫家的马车!”
她是质问,而不是疑惑。
林芳语掀起帘子看对面的马车,心中悠悠叹气,只怕是来者不善呢!
果然,
对面车篷里的主子愣是没吭声,却是车夫十分鄙视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宫家,我们主子还不放在心上。”
小玉本是想喝退对方,哪知人家不领情,小玉气急,道:“那你家主子又是何人?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这金阳太守的侄女!”
太守掌管金阳一方用度,也算是当地豪杰。然而那车夫,不,或许应该说他是个比车夫地位高些的奴仆,因为林芳语看到对方漆黑的眸子和方正的脸,料想是个护卫。这护卫也是个横着走的,听了小玉的话,仿若听到一个笑话般,更加鄙夷地说道:“那又如何?”
“你……”小玉一张脸涨得通红,就是宫妙音也是极为生气,马车上还坐着她宫家的客人呢,要是让客人看了笑话,那宫家的脸往哪里搁?
于是她冷笑一声,道:“本以为是谦谦君子,孰料却是道貌岸然。我伯父纵然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这太守之位亦是通过重重关卡经过努力得来的,倒不似某些人,狗仗人势。”
言下之意是你若是对天子封的太守有意见就是对天子不敬,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那侍卫也当即红了脸。
“元顺,不得无礼。”就在这侍卫踌躇之间,马车上走出一个华服男子。
只见他一身月白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眸像一摊浓的化不开的墨。
他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对着这边的马车作揖道:“家奴无状,惹恼了宫家的小姐。还望见谅。”
这谦谦君子的姿态着实让人舒坦了不少,小玉听了,全然觉得已经挽回了适才丢失的脸面,但仍旧忘不了剜了一眼那个叫做元顺的家奴。
紫萝在边上装木头人,心底里却不免鄙视小玉,人家说的是惹恼了小姐,又不是跟你道歉,简直是个蠢货!
但是那少爷的声音听着叫一个舒服,紫萝也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过去。
“少爷,她们……”元顺接收到小玉的挑衅,也不知怎地就觉得恼怒,便直觉地要告状,却被自家少爷斥责道:“住口!分明是你撞到人家的马车,不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还要用身份压人,若然你还不知悔改,那我也就容不得你了。”
元顺听了就是一惊,他可是打小就跟在少爷身边的,竟然为了一点小事就……可一想到未来的处境,元顺也只得低头。
道了歉承认了错误,宫妙音也不想过多为难对方,便道:“既然公子如此深明大义,我们也不再为难,小玉,我们继续上路吧。”
两辆马车在路上擦身而过,宫妙音撩开帘子,正好对方也朝这边看来,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彼此都是友好地致意,再无多言。
“小姐,你怎么了?”紫萝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