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周家和杨应乾是傻子吗?这事一处,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你!”温应举的胸脯仍是剧烈的一起一伏着。
“儿子倒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的嫌疑越大,他们就会越认为不是我们!”
温成钧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笑着:“那些烟草我也派人放到了城外隐蔽的地方,等这阵风声过了,让咱们的商队顺道买了,还能趁机赚一笔。”
温应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温成钧一眼,正欲再说些什么,一个下人低着头走进祠堂。
“老爷,门外有一人要见你,说是从永宁卫来的!”
听到永宁卫这三个字温应举的眼角不禁微微一跳。
“只有一个人?”
“是的。”
温应举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将两根手指放在眉头上按了按随即睁开眼对还在等着回话的下人说:“将贵客请到前厅等候,我随后就到。”
下人退下后,温应举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温成钧。
“我回来之前,就在这里好好的跪着!”
温应举来到前厅,看着一个身着大明官军服饰的年轻官兵正坐在座位上喝茶,赶紧满面春风的迎上前去。
“这位军爷,冒雨前来,所谓何事啊?”
年轻官兵笑了笑,站起身冲温应举微微一抱拳道:“小人是永宁卫指挥同知杨大人的亲随叶长青,代表我家大人特来探望温老爷!”
温应举又是哈哈一笑,示意叶长青坐下。
“有劳杨大人挂念了,老朽这身子骨可是好得很啊!”
叶长青并未接话,而是笑眯眯的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上次贵公子去到我们卫所,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这段时日我们大人心里也是越发的过意不去,今日也是让小人来向温公子表达一下歉意。”
说着叶长青似无意的转头看了一圈,并未看见温成钧的人影。
温应举将叶长青的动作看在眼里,眼中不禁厉芒一闪,转而又恢复了正常。
“那次的事情确实是老朽教子无方了,成钧从卫所回来之后老朽就打了他一顿,谁曾想这逆子身子骨如此不济,竟是得了风寒,直到今日还在躺在床上养病呢!”
听见温应举的话,叶长青不禁呵呵一笑,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床上养病好啊,这段时日泉州可是不太平,温老爷也要注意啊!”
温应举听着叶长青意有所指的样子,两个眼睛顿时充满了疑惑。
“叶军爷此言何意啊?”
若不是事先知道温家这老头子当年行事的很辣,叶长青差点就以为这真的只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头,当下清了清嗓子。
“今天周家往围头送货的商队被劫了,周家大公子和二十几个护院全部被杀,抢匪不知去向。”
叶长青说完后便盯着温应举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惜他只从温应举的眼里看到了惊恐和震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广文这孩子我从小就喜欢,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温应举痛心疾首道。
并没有从温应举的脸上发现端倪的叶长青不禁有些失望,当下只好说道。
“整个福建最大的海商除了周家就是温家,现在周家出了事,我家大人十分担心,所以要我来提醒温老爷,温家近期务必要提高警惕,以免重蹈周家的覆辙!”
“大人日理万机还要惦记着我们的安危,实在让人感动,请务必转告大人,我们温家一定谨遵大人的忠告,这段时间加强府上的护院力量,出海的生意暂停一段时间!”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真诚的老头,叶长青竟然有些怀疑杨应乾是不是分析错了。
谈了半天,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叶长青只好起身告辞,温应举竟亲自将叶长青送至门外,眼见他骑马离去。
看着叶长青走远后,温应举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阴霾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