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卿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然而,他心中还有犹豫,只因在目光所及之处,岑思卿并未瞧见二皇子的身影。
岑思卿踏入清秋阁内,官员们都匆匆向其行礼,然后又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一刻不敢停歇。
“中书令大人今日还未来吗?”岑思卿环顾四周,向身旁的一位大臣询问。
大臣一手拿着卷轴,一边回答道:“中书令大人之前还在,但刚才裕华宫的人来传话,说皇后身体忽然不适,便将中书令大人请去了裕华宫。”
岑思卿思索着点了点头。确认了二皇子的行踪后,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犹豫。他再次扫了一眼忙碌的正堂,趁档案库内空无一人之时,便迅速地踏入其中。
档案库中的不少卷轴书册都被搬到了院内,岑思卿来到之前记载施炁的书架前,所幸这部分的资料,还未被动过。
岑思卿想起了此前自己查看档案记录册时,与施炁相关的记录旁写着另外几个数字。于是,他赶忙寻找了起来。
很快,岑思卿在后排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个编号为一四零六的书册。
岑思卿翻开书册,发现是凌渊河之战的记录。他迅速翻看,终于找到了几页记载着关于施炁的资料。
岑思卿默默背下眼前的文字,随后,又开始在成排的书架中翻找其另一个数字——一七零四。
这个编号下的资料,是一份文书。记载着当年施家人因为贪污粟税,而被举家流放。幸遇长公主出嫁,才最终得以赦免,但家族中已成年的男子永不得离开流放之地。
这份文书的下面,又有另一串数字。于是,岑思卿将文书放回原位,又开始找寻下一个数字。
就这样,岑思卿沿着一串串数字的线索,最终抵达最后一个书架。他找到标注的数字卷轴,却只得到宫中庆典的记录,唯一可以与之前找到的线索相关的,便是长公主岑逸嬅的出嫁。
在这片迷茫的线索之海中,岑思卿感觉走到了尽头。今日,他已查明与施炁相关的所有讯息,甚至浏览了同一年发生的相关事件。然而,这些资料复杂性似乎超出了岑思卿的预期,每个数字、每个记录都可能是解谜的关键,却也可能是一段无意义的过往。
虽然浏览了大量的记录,但可以用来为施炁洗脱罪名的关键线索,却一无所获。岑思卿的心头涌上一阵无力之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向萧楚曦交代。
就在岑思卿深陷沉思之际,忽然间,他听到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岑思卿慌忙将手中的书卷轻放回书架,假装用衣袖抵挡灰尘,低头掩面走出。然而,走到门口时,发现有人挡住去路。
然而,岑思卿微微抬头,与拦路之人四目相对,顿时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眼前之人,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岑思卿,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他淡淡地说道:“七弟,我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这里。”
岑思卿心中紧张,却仍报以微笑回应:“刚才在找资料,没留意,就走到这里了。”
二皇子看着岑思卿沾满灰尘的衣衫和两袖,冷笑一声:“没留意?”对于岑思卿说的话,二皇子显然并不相信。
岑思卿无所谓二皇子的信不信任,只想尽快离开。他试图绕过二皇子离开,但被二皇子一把抓住胳膊,质问道:“七弟,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可知道,没有本殿下的首肯,任何人擅闯清秋阁的档案库,都是要受褫衣杖刑的?”
岑思卿心口一颤,看着二皇子那双眼睛,他知道,二皇子并未说笑。从前,二皇子公然令他当众脱衣搜身,今日便敢让他脱衣受刑示众。
岑思卿竭力挣脱二皇子的手,却被硬生生拖到了正堂。
混乱间,二皇子立即召集了清秋阁的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扫了一眼岑思卿,然后突然对着众人躬身行礼。
“逸承疏忽大意,教管不善,才令我七弟今日知法犯法,违纪擅入清秋阁档案库。逸承代七弟向各位大人赔礼道歉,还请各位大人宽恕。”
众人听了二皇子的这番话,纷纷将视线落在了岑思卿的身上。他们对着岑思卿衣袍上的灰尘和污垢摇头皱眉,小声议论。
一时间,岑思卿被二皇子推到风口浪尖上,眼前的局势不禁令他感到一阵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