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岑思卿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望向二皇子。眼眸中,没有愤怒,也没有退却。岑思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他的视线之外,只余下他与二皇子两人之间的无声对峙。
“你敢不敢?!”二皇子再次冲岑思卿喊道。
岑思卿静默良久,终是开口,语气沉稳:“不是我不敢。而是,于我而言,没有这个必要。”
此言一出,二皇子身形微震,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沦为阶下囚的残酷现实。
“呵,说到底,你还是怯懦。”二皇子不甘示弱,继续以言语相激。
岑思卿淡然一笑,轻轻道:“你便当我不敢吧。”他的语气中透着超脱与淡然,仿佛二皇子的挑衅只是风中尘埃,不足挂齿。
“岑思卿!”二皇子再次被激怒,又问:“你休想将我永久囚禁于此!不久,我定会脱身,安然离开此处。”
面对二皇子的狂怒与嚣张,岑思卿内心毫无波澜,他深知,此刻的二皇子不过是困兽犹斗。
“你敢不敢与我赌一场?”二皇子挑衅地扬眉。
“赌什么?”岑思卿饶有兴趣地故意配合道。
“自然是拿命赌。”二皇子缓缓压低下颚,沉声说道:“若我离开了这里,你岑思卿,则以命相抵,以谢我今日之辱。”
岑思卿闻言,唇边轻笑更甚。他早已洞悉,二皇子如此费心激怒自己,并非只是浅薄的争强好胜,实则是其与生自来的那股高傲,令其难以容忍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如此困顿的状况苟活余生。
但死亡并没什么可怕的,尤其是可预知的死亡。
岑思卿想要的,便是二皇子如此不堪地活下去,永远地活在他的光芒之下的阴影之中。于是,他随即面色一冷,说道:“你已经用这失而复得的命,起兵谋反,再度将自己逼上了死路。二哥,你哪里还有命,与我赌?”
“谋反?”二皇子双眸微眯,反驳道:“本太子何曾谋反?我不过是夺回我应有的一切。反而是你,岑思卿。”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怒意与不甘:“是你,从我这里窃取了本不应属于你的一切,你却说本太子谋反?依我看,真正的谋反之人,应该是你才对!”
面对二皇子的反驳与固执己见,岑思卿轻轻摇头,没有理会二皇子的控诉,反而带着一抹阴冷地笑意,淡然道:“岑逸承,你凭什么拿已经是我的东西,作为赌局的筹码?何其荒谬。”言毕,他轻笑数声,再次摇头。转身之际,言语间满是嘲讽:“我说了,不是我不敢。而是,于我而言,没有这个必要。”
二皇子见岑思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怒火中烧,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此刻更是涨得通红,他猛地支撑起身子,双手紧握成拳,却束缚于伤痛,无法起身。
“岑思卿!”二皇子对着岑思卿的背影,再次喊道:“我还是那句劝告。今日,你若不除我,他日,你必将悔之!”说完,发出一阵癫狂的笑。
然而,再度听闻此等威胁之语,岑思卿步履未歇。他行至院中,目光偶遇先前引路的高墙军,于是,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向其询问道:“忱王在此处的饮食起居,可是由你们照料?”
高墙军躬身点头,恭敬答道:“回禀太子殿下,确是由我等轮流值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身上的伤,可有好些了?”岑思卿不带丝毫感情的继续问道。
“好多了。”高墙军如实回答道:“就是。。。忱王这腿,估计。。。难以恢复如初。”
“废了?”岑思卿面色淡然,直接探问。
“是,确实是。。。废了。”
眼见抵达高墙大门,岑思卿驻足,转身面向一侧侍立的高墙军,语气温和却又蕴含威严:“诸位务必尽心竭力,妥善照料忱王殿下,门户须严加把守,以防不测,再伤其体。另,自今日起,忱王所用饮食之器,皆更换为木质,以保万全。”言毕,岑思卿走出了高墙。
一侧的高墙军闻言,面露不解之色,夏至安见状,轻声细语地探询:“大人莫非不解太子殿下何意吗?”
高墙军摇了摇头,双手作揖言道:“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夏至安微微颔首,低语解释:“殿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看好了忱王殿下,切勿让任何人随意探视,亦要防其有轻生之念。”说着,又多叮嘱了一句:“此外,若忱王那里有丝毫异动,务必即刻向太子殿下禀报,以免有失。”
高墙军恍然大悟,连声应诺,态度更加恭谨。
“多谢公公提醒,多谢公公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