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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恶魔的踪迹 跨越多年的连环杀人案（第1页）

1991年9月17日晚，科罗拉多州黑森林县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这份宁静却被打破了，13岁的少女希瑟?道恩?丘奇在家中离奇失踪。希瑟本在家中照看5岁的弟弟，当家人发现她不见后，立刻陷入了恐慌，随即报了警。

当地警方迅速展开侦查。这个地方是摩门教的聚居区，希瑟全家都是虔诚的教徒。在邻居们的眼中，希瑟是个开朗的女孩，她对动物充满喜爱，游泳和骑自行车是她最爱的活动，她最喜欢的经文是“彼此相爱”，和兄弟姐妹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基于这些情况，警方很快排除了希瑟离家出走的可能性，高度怀疑这是一起绑架案。可狡猾的罪犯没有留下丝毫明显的线索，警方如同在黑暗中摸索，无奈之下，只能采用最耗时费力的方法——一点点寻找女孩的踪迹。

警方联合当地居民组成了庞大的搜索队，对小镇及其周边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警长带领刑侦组列出了一份包含数百人的“嫌疑人清单”，随后按顺序逐个审问。这一工作如同一场漫长而艰难的马拉松，持续了整整两年。

1993年，一位露营者的发现打破了僵局。露营者向警方报告发现了一块人的头骨，经医学鉴定，这正是失踪的希瑟的头骨。这一发现让案件有了进展，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难题。头骨发现地距离镇子30英里，显然凶手一开始就打算杀了希瑟后抛尸。警方发现希瑟的头部生前遭受过严重打击，但由于未找到其他尸骨，无法确定真正死因。不过，借助这些线索，警方将嫌疑人名单缩小到了40人，希瑟的亲生父亲也在其中。希瑟失踪前6个月，父亲和母亲离婚并分居，这使得他一度成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但事实最终证明他是无辜的。

尸骨出现后，警方重新梳理希瑟案的证据，发现了一枚从窗纱上获取的指纹。警方将这40名嫌疑人逐一比对，却无一人匹配，且这枚指纹不属于希瑟的任何亲属。这一发现让警方精神一振，这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黑森林县警方将指纹送往科罗拉多州调查局比对，无果后，他们向全国求助，把指纹发给了52个司法辖区。又是两年过去了，1995年3月，终于有了结果。路易斯安纳州的比对显示，指纹属于一个叫罗伯特?查尔斯?布朗的男人。此人曾在路易斯安纳犯有汽车盗窃和入室盗窃罪。警方进一步调查发现，罗伯特就住在镇上的一个移动房屋里，距离希瑟家仅有半英里。

其实，警方之前和罗伯特打过交道。希瑟失踪后的第二天早上，县搜救人员曾询问他是否有相关线索，罗伯特称对女孩一无所知。当时在附近走访的特工也因为他的房子在设定范围之外而绕过了那里。

罗伯特很快被带到审讯室。面对警员的询问，他坚称自己从未去过案发现场，也不认识希瑟。当看到警方掌握的指纹时，他表现得极为震惊，大呼这是误会。但警方再次比对，结果依然指向他。尽管罗伯特拒不认罪，警方还是凭借指纹证据以谋杀罪将他送上法庭。由于缺乏其他证据，这场官司存在诸多变数，最终控辩双方在庭下达成认罪协议，罗伯特认罪，控方撤销对其死刑的要求。1995年5月24日，法庭判定罗伯特一级谋杀罪成立，判处无期徒刑。

罗伯特?查尔斯?布朗1952年10月31日出生于路易斯安纳州的一个小镇，是家中9个孩子里最小的。他的父母经营着奶牛场，父亲当过红河教区的副警长，母亲因外祖父自杀患上抑郁症。罗伯特智商略高于常人，但在学校成绩不佳，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多是“孤僻”“脾气差”。1969年，罗伯特高中辍学参军，两次被派往越南，还去过韩国。1976年，因吸毒被军队开除后回到美国。

回国后，罗伯特在路易斯安纳州及周边几个州游荡，从事过各种各样的工作。他有过5次婚姻，每一任妻子都是娇小、苗条的身材。他的后三任妻子都透露，罗伯特会因小事对她们大打出手，第五任妻子还称罗伯特曾坦言讨厌女人、小孩和警察。

在犯下这起杀人案之前，罗伯特就有不少犯罪记录：1981年因偷窃教堂的钟被捕，1986年因盗窃车辆被定罪，还有诸多毒品指控、入室盗窃、纵火和虐待动物的案底。

人们本以为希瑟案是罗伯特最大的罪恶，却没想到这只是冰山一角。2000年，罗伯特入狱五年后，他给科罗拉多州的检察官寄去一封信，信上仅有短短两行字：“七名神圣的处女被并排埋葬，尸体已经被肢解。你们只找到了1例，其实还有48例。”

这封信如同重磅炸弹，警方决定与罗伯特接触。为避免引起他的抵触情绪和错失线索，警方选择通过信件与他沟通。果然，在信件往来中，罗伯特透露了更多惊人内容，还附上了一张手写的犯罪地图，上面画着科罗拉多、华盛顿、加利福尼亚、新墨西哥、德克萨斯、俄克拉荷马、路易斯安那、阿肯色和密西西比的轮廓，每个州都标注着尸体数目。

据罗伯特供述，他早在1970年就杀过人，当时在韩国服役，与同僚在酒吧因一名妇女起争执，进而杀了对方。回到美国后，他在各州辗转期间疯狂作案，在得克萨斯州谋杀7人，科罗拉多州9人，路易斯安那州17人，密西西比州3人，阿肯色州5人，加利福尼亚州、俄克拉荷马州和新墨西哥州各2人，华盛顿州1人，总计49人。若他所言属实，他将是美国历史上杀人最多的连环杀手，超越绿河杀手——加里?莱昂?里奇韦（2003年承认48起谋杀）。

科罗拉多州的检察官亲自与罗伯特通信，试图获取更多细节。警方根据他的供述，结合案件卷宗和后续走访调查，确定了多起案件。

1980年3月，在路易斯安纳州，16岁的凯瑟琳?海斯在街上遇到罗伯特，搭他的车回家后，罗伯特称海斯自愿与他发生关系，但在海斯睡着后，他用鞋带勒死了她，并将尸体弃于河中。10月，海斯的头骨被发现，案件从失踪转为谋杀，却因无线索成了悬案。

1980年3月30日，在路易斯安纳州，罗伯特尾随从夜总会出来的费伊?阿莱到其公寓，趁她睡着溜进去，用浸泡过三氯甲烷的抹布使她昏迷。罗伯特本想找绳子捆住她，却意外导致她窒息而死，随后将其抛尸于附近河流，遗体至今未找到，但有卷宗记载。

同年5月27日，在路易斯安纳州，罗伯特偷偷更换邻居旺达?法耶?哈德逊家的门锁，次日闯入家中，用含乙醚的杀虫剂使21岁的旺达失去知觉，随后性侵并以螺丝刀杀死她。被发现时，旺达身上至少有30道伤口。

1984年2月6日，在德克萨斯州的一家汽车旅馆，罗伯特用一把钝重的剁肉刀杀死17岁的尼迪娅-门多萨，并将其肢解，切下双腿和头颅。4天后，女孩残缺的尸块在休斯顿州际公路上被发现。

同年3月20日，在德克萨斯州的法耶特县，罗伯特杀死22岁的梅洛耶?布什，将其尸体扔在排水沟里。法医检验认定梅洛耶死于急性丙酮中毒，但罗伯特供述是先用乙醚使其失去知觉，再用冰镐刺死。

1987年11月15日，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罗伯特勒死15岁的罗西奥，将尸体扔进垃圾桶，至今未被找到。1991年9月17日，他在埃尔帕索县杀死13岁的希瑟，直到1993年9月16日，希瑟那具腐烂的尸体才在科罗拉多州斯普林斯西北部的山脉公路上被发现。1991年11月3日，在阿肯色州，罗伯特性侵并杀死21岁的丽莎，将其尸体扔进圣弗朗西斯河，11月26号尸体被发现。

罗伯特的杀人手法千奇百怪，若非他自己承认，美国当局很难将这些案件联系起来。警方确定了六个可以起诉的案子，分别在路易斯安那州、德克萨斯州和阿肯色州。

当被问及杀人动机时，罗伯特情绪激动。他向调查人员倾诉，自己一生都对女性感到失望，认为她们不忠诚、爱出轨、道德观念淡薄、都是骗子。他称自己很少有计划地杀人，一般都是随机选择猎物，可能是在汽车旅馆、工作的便利店，或是负责维护的公寓中，一旦内心涌起杀人冲动，就会就近选择受害者。

2006年7月27日，罗伯特对1987年11月10日15岁的罗西奥?德尔皮拉?斯佩里在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的一个公寓大楼内的死亡认罪。这次又是通过控辩交易，他再次换来无期徒刑。

由于他承认的案件数量与能确定的案件数量差距很大，关于他的争议持续不断。一些受害者家属质疑他的供述，比如费伊?阿莱的家人就公开声称罪犯另有其人。

截至2024年10月，罗伯特依旧活着，他仍然坚称自己所说的每桩案件都属实。围绕他的调查还在继续，如同一片阴霾，笼罩在人们心头，这个恶魔的故事似乎还未到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