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的势力早已遍及中原河北至河中一带,在晋出帝石重贵亡国之后,地位更是如日中天,但始终迟迟不肯称帝,就是因为群敌环伺,相互牵制,若一旦自立为帝,余人必定会群起而攻,因此,刘知远非是没有统一中原之心,却缺乏把敌人全数击倒的自信,因此才生出与契丹结盟之念,以河北以上的土地,换取自己称霸河北以南一带的助力。┡』Ω文Δ』『Δ学迷Ww%W.ㄟWenXUEMi.COM
可是那“通心剑”的书信之中,明明写着会到来习胆飞的寿宴,与习霸月详谈合作的明细,但现下寿宴未过,刘知远却已称帝,比起预期的时间早了许多,实在使人大惑不解。
司马江河先前听张出尘说过这次到来的目的,眼见他们面色大变,低声说道:“先别急着,莫要露出马脚!”张出尘定了定神,淡淡说道:“谢司马大哥提点,我理会得了。”
而场中众人,虽早知刘知远有称帝之心,但倏然得知已成事实,还是禁不住一阵哗然,窃窃私语,一名身穿麻布长衫的老者忽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敢问习老弟,可还收到其他相关消息?比如关外契丹胡狗的动向,或西夏吐蕃诸国对此事的反应如何?”此人说话时的语气老气横秋,对习霸月亦只称一声老弟,自高身价,但习霸月对他倒是恭恭地回答道:“回文世叔,我们都只是靠二弟的信鸽才得知此事,其他的一些详情,暂时还未有任何消息。”那姓文的老者面露不悦之色,说道:“那一旦再有信鸽回来,便快些跟大伙儿说个清楚,相信在场中人,有很多的亲人家属,都身在河北之上,若契丹胡狗有何异动,也好关照一声。”也不待习霸月回答,便已坐回椅上。
雷一虎心中对习家一向十分敌视,见得有人出来对着习霸月如此无礼,而习霸月又没有反唇相讥,只觉有趣,咧起昨晚被打得红肿的嘴笑道:“也是有如此无礼横蛮的人,能治得了姓习的。”司马江河向雷一虎横了一眼,精光一闪,把他吓了一跳,只听得司马江河缓缓说道:“那是习老伯的至交好友“红绵掌”文霸先文老爷子,平生忧国忧民,我姓司马的很是敬重的。”张出尘低声说道:“阿虎,慎言!”雷一虎伸了伸舌头,却不敢再说话了。
此时忽地“铮”的一声从广场之外远远向起,听来感觉上声量不是十分大,但却清清梦楚的传进每个人的耳内,原本面上隐露忧色的习霸月顿时大喜,忍不住高声叫道:“是成兄弟吗?”
一把清朗爽快的笑声从场外向起,张出尘望向入口之处,只见一名年约三十,身形颇高,相貌清秀的男子,满面堆笑地步进场来,他一身素白长袍,大袖飘飘,显得潇洒之极,向正在台上的习霸月抱拳笑道:“正是在下成如秀!”随即足下一踏,身形冉冉而飘,看上去似是不快的身法,却转眼间已上了台上,站了在习霸月的身旁,向整个会场抱拳环顾,深深一揖,高声说道:“后学晚辈,神剑山庄派弟子成如秀,拜见各位!因先前随在师父身边扫荡奸邪,以至误了时辰,还请恕罪!”
众人久闻神剑山庄派大弟子人如其名,丰神俊朗,谈吐得体大方,对着场中许多成名已久的前辈,却自若自在,毫不怯场,都是暗暗点头,深感名不虚传,身在台下的东方秀如却忽地冷然说道:“好一句“扫荡奸邪”,成世侄很漂亮的一招“幻退虚进”,果真深得练白石真传。”
“幻退虚进”,乃是神剑山庄派饮誉江湖的身法绝技,在敌人觉得你欲退之时,猛招却倏然而至,相反若感到杀招将临,用户却已飘然远走,全身而退,当中除包含进退趋避的步法之外,还有着用神摄敌,运气使劲种种高深武功,与张出尘的“移形换位”,以步法方位争逐上风位置大相庭径,此时东方秀如,却是以他本门的功夫,讥刺他以退为进,混淆视听,以卸过神剑山庄派于封盟大典之上失礼之罪。
成如秀听着却不生气,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晚辈的“幻退虚进”火候尚浅,有空还请东方先生详加点拨。神剑山庄派此番未能如期赴约,出席封盟大典,师父着我到此,是有一言欲要向众位掌门叔伯交待。”
依青山哼了一声,却不说话,蓝如虎淡淡地道:“成世侄有话请说。”
成如秀朗声说道:“师父要我跟各位掌门传话,神剑山庄派由于未能赴会,因此是次比武夺主,神剑山庄派不会参予,晚辈到来,只为交出五大势力盟主之位。待比武过后,神剑山庄派愿奉胜者为新一任盟主,效犬马之劳。”
此一番话,却大大出了东方秀如等的意料之外,盖因先前得知练白石未能如期赶来,便只想到他是对盟主之位尚未死心,故要派其大弟子亲临夺魁,因此适才东方秀如的语气便甚为无礼,誓要对成如秀折辱一番,好让其没有面儿上台比武,可是不意练白石此一着,却更为高明,在场登时便有人说道:“练掌门真不愧为当世大侠,为了诛魔一事,竟放弃五大势力盟主一职!”亦有人说道:“真是可惜,此番便看不到碧落真气的厉害。”
东方秀如,依青山,及蓝如虎三人便面面相覤,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情况便颇为尴尬,能去掉成如秀这不伦阻力,当然甚好,但若就此算数,倒显得甚为小家,黄婉铃却忽地皱眉说道:“管他练白石来是不来,我家的上官炳还不是来不了吗?又不见你们如此紧张?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难得如此大场面,便******给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算了!还斤斤计较甚么?”
上官炳闭关已有多年,便上一次五大势力封盟大典亦没有到场,因此众人都毫不为奇,三大掌门心中都暗自猜度上官炳可能练毒出了乱子,因此这些年来都不愿出来见人,但此等犯禁之事,都是没有问将出口,怕得罪北方万毒宗此等阴损毒辣的门派,眼下既得她如此说来,都是没有异议,习霸月把成如秀带到了赵匡胤身边坐下,笑道:“这位乃是少林智真神僧的高足,你们年纪相差不多,也好亲近亲近。”
成如秀听得赵匡胤竟是智真禅师之徒,不由得大感诧异,但也没有多说,向习霸月说道:“习老英雄在哪,好让做后辈的先行拜见。”习霸月面上神色不动,淡淡地道:“我爹他今天有点不适,因此封盟大典是不来的了。”有人听得习胆飞今天竟然不来,不由得窃窃私语,习霸月不欲于此话题上多说,便走回台上,正要说话,忽地有人叫道:“那是什么?”众人循着声之人的方向望去,只见会场之外,一条旗杆之上,竟赫然有一人影站在那儿,在阳光的背向照射之下,便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听得那人高声笑道:“五大势力封盟大典盛会,“昊魔门”诚意祝贺,送上薄礼一份!”随即扬手一挥,一包事物从旗杆之处,急****向台上的习霸月。
习霸月“嘿”的一声,却没有伸手接物,足下一错,已退开五尺之外,那身在旗杆上的人,朗声笑道:“威震八方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说罢竟就此在旗杆顶上跃下,向外奔去,场中很多人都气往上涌,站起身来,习霸月朗声说道:“无耻鼠辈,只懂远处窥伺,众位又何需操心。”
习霸月缓缓走近那掉在台上之物,只见那是一油布包裹着的,掉在地上扬了开来,掉出了内里的物事,饶是习霸月江湖经验甚富,亦不由得“啊”的一声,呼了出来。
那是十只手指,十只被砍下来的手指,十只断指处鲜血己乾的手指!
在那些散落的手指之旁,跌下了一纸信函,习霸月微一沉吟,却不拾起,只往北方万毒宗方向望去,黄婉铃冷哼一声,向她身旁的一名男弟子说道:“青儿,过去给习大爷看看。”那名男弟子点头领命,随即走上台来,习霸月认得此人,说道:“有劳申贤侄了。”
只见那北方万毒宗弟子申时配蹲下身来,把地上的手指及信函看了一遍,说道:“二者均无毒粉沾在其上,气味亦没有甚么异样,应该没有问题。”习霸月听着,却还是没有把之拾起,申时配伸手过去,把信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威震八方亲启”五字,说道:“习当家,那是给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