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自古便不产盐,所需要的盐完全依赖淮盐。在太平军切断盐路后,虽说有那么些存盐,加之有盐贩为谋暴利运盐湖北,但因为淮盐难运,盐价更是一日三涨,现在,甚至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盐贩不敢运盐的另一个原因是,一但为太平军所拦,那太平军非但会夺抢货,甚至就连人也是拉入营中充丁,如此以来,自然没有盐贩敢再冒险贩盐了,这样武昌缺盐也就理所当然了。
“大都督,这航路畅通并不能解决问题,毕竟,莫说是咱们这里缺盐,就是江宁城里头的太平军,同样缺盐,毕竟这两淮盐场在满清的手里。湖广自古以来便不产盐,用盐皆需仰仗淮盐,方今淮盐为清廷掌握,转运亦为太平军于江宁居中所断,湖广缺盐,实在是难解之事,纵是以舰队为盐商护航,盐商无盐可运,又能如何?难不成,咱们要去打下盐场不行……”
盐场……
林治平的建议听在李子渊的耳中,只让他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大都督,这盐场不是不能打,过了宜昌便是川东,巫山、奉节、云阳、万县和忠县的盐泉,自古以来盛产井盐;巫溪的大宁和云阳的云安是川盐生产重地。若是能夺得此事,非但我湖广百姓不至淡食之虑,且又可得以盐税,以供军需……”
打川东!
李子渊的建议,让朱宜锋的脸上现出些苦笑来,倒不是说他不想打川东,而是若真这么干的话,那步子迈的可就太大了,就是现在,这五府的根据地还没经营稳固。
“子临兄,这取川东的时机尚不成熟,”
不待朱宜锋说话,林治平便于一旁反对道。
“且不说其它,若是取川东,必须先取荆州,荆州守军不下万五千人,其中万人为势必死守之旗兵,而今日岳州又有湘勇、黔勇万人之多,虽说义军悍勇且火器犀利,可我军之兵力毕竟只有不过三万五人,而今时岳州、荆州,虽兵力不及我军,却是互为犄角,无论我军下以何处,其若是据城死守,再以偏师袭扰我军后方,目下,正是我义军练兵提升战力之时,实非向外扩充之时……”
林治平的反驳自然也是有理有据,实际上也是稳妥之言,同样也是现在大都督府的策略。现在大都督府的策略并不是盲扩张,而是一步步稳扎稳打,先巩固现有的地盘,而不是像那太平军一般,看似其势磅礴,可实际上其现在控制的地盘,甚至还没有义军大。
“可是不想办法,盐怎么办?且不说,百姓不可一日无盐,即便是义军,又岂能一日无盐,若是无盐,非但百姓受淡食之苦,人心纷乱,恐怕就是军队之中,亦会军心散乱,再则,兵士无盐,身体即是无力,到时候……”
到时候可真就不虞自溃了……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运盐,若是实在不行,就咱们自己拉个盐队出来,专门贩盐得了!”
“就是,淮盐贩不进来,咱们就去贩川盐,总能想着办法……”
“盐……不是淮盐,便是川盐,若是湖北能产盐的话,又岂会有淡食之忧……”
陈端的一声抱怨似的嘀咕,不巧恰好落到朱宜锋的耳中,他连忙问道。
“陈书办,你方才说什么?”
“啊?大都督?”
诧异的看着大都督,陈端试着答道。
“又岂会有淡食之忧?”
“再往前!”
“若是湖北能产盐的话?”
湖北产盐!这声抱怨却让朱宜锋的眼前一亮,他立即想到了前阵子办学校时的一个小明,那埋藏于头脑深处的地质知识,立即浮现出来。
“对,没错!没错……”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朱宜锋猛的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盐场、盐场,不对,不对,没错,没错,肯定没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