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屈意衡发了语音消息来,虽说没懂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回了条语音:你在外面?
他这条刚发出去,屈意衡的消息就来了,还是条文字:不好意思,我弟喝多了不小心碰到了我手机。
搞了半天是乌龙。
姚湛有点儿失望,但也就片刻失望,之后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以前没听说过屈意衡有弟弟,而且以那人的性格,会照顾一个酒鬼也是稀奇,他摇摇头,觉得确实大家都变了。
屈意衡好不容易把耍酒疯的窦郁聪弄到卧室按着他睡着了,自己站在床边叹了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姚湛发来的消息:面条刚吃了两口,接到电话,去单位加班了。
他看了会儿手机上的字,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窦郁聪,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关门的时候,他不知道,窦郁聪偷偷蹭了蹭眼角。
失恋这事儿,被爱人背叛这事儿,不是喝顿酒耍个酒疯就能过去的。
屈意衡一晚上没睡,他不困,睡不着。
给姚湛发了个“辛苦”之后,手机放在一边,开始画画。
这两天他几乎没动笔,每天都在想那个问题。
几天前,他大学时候的老师打电话来,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作品,今年年底国际艺术展的作品申请已经开始,老师劝他去试一试。
这个艺术展五年才有一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很好的扬名的机会,当年才刚上大一的屈意衡提交了作品,虽然最后没有参展,但却是同届学生里唯一一个入围的。
老师说:“人不能没了锐气,你的天赋在,灵气在,别把自己糟蹋了。”
屈意衡只是笑笑,跟老师说是他高看了自己。
老师说:“你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学生,你什么样我最清楚,当初那件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未来还长着,你看,五年不是一晃就过来了?”
屈意衡知道老师为自己不平,也为自己觉得可惜,但未来是长,五年也确实一晃就过去了,但是这五年间,他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改变。
什么锐气、天赋、灵气,那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现在的屈意衡,只是一个出版社在被开天窗的时候才能想起来的不知名画师。
最后他跟老师说考虑考虑,而且现在手里还没有作品。
于是,一考虑就是好几天。
说真的,屈意衡岁数越大胆子越小,怕失望。
一晚上,他躲在卧室里,拿着画笔,涂涂抹抹,直到天亮。
他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是单纯想画,一晚上过去,画了个他都不愿意看的睡莲。
夏天天亮得早,三四点钟已经天光大亮。
他洗了个澡,去隔壁看了看窦郁聪,那家伙睡得正香。
屈意衡放心了,回到自己卧室躺下,准备补觉。
睡前,他翻了翻手机,姚湛说完去加班之后一直没有了动静,班级群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说话。
那些人还在计划着十一出游的事儿,他突然想,可以问问姚湛去不去。
不过,不管姚湛去不去,他是不打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