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太子带着剩下三位皇子在勤政殿学理政,听闻军机处的老臣对宁宸澜赞不绝口,笑道:“自从三弟回来京都,孤身上担子轻了不少。”
“皇兄谬赞。”宁宸澜惜字如金,合上手里的折子,起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
午休时,他有时会被母后叫去凤仪宫吃饭,若是这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则会随众人一起吃内侍监送来的膳食。
“今日首辅大人怎么又没来上朝。”有官员忍不住开启话题,立即就有人附和道:“还不是因为悍妻闹得家宅不宁,大人这几天被言官的折子压身,怕是要好几日不来朝了。”
“哎,大人也真是可怜,成婚十年都还没个后嗣,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闹得满城风雨。”
弹劾封萧恒的言官,是祁家组织的,至于帮着他说话的人,则大多数为太子党。
某些不堪入流的话,连宁宸澜最近都听到一些,因此更不愿意她现在回京,免得被无聊之人所伤。
之前与封萧恒打过几次交道,那个人心思诡诈,又极擅惺惺作态。
他特意调查过对方跟何清苑之间的事,倒不见得是空穴来风,二人常常在京郊一处别院幽会,算是情人关系。
宁宸澜原先最不齿男女之间不清不白,但现在他恋上裴妍,对于这些事,又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担心她会觉得有压力,忍着没有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可继续拖下去,只会让她日子更加艰难。
他甚至想去跟母后坦白一切,求得一纸和离书,再正式求娶她。
此刻再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想要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念头更加强烈。
去往凤仪宫的路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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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皇后娘娘传进凤仪宫,裴妍都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京都话题的焦点。
冯萧恒宠妾灭妻被弹劾闹得沸沸扬扬,对于她的处境有人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的眼光。
从成亲前她就知道,封萧恒很受女子喜欢。
这些年被他纳进府中的,就只有一个莹姨娘,在诸多无知少女眼中,他就是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
皇后先前听说她搬出来跟顺德公主在一起,还觉得没什么,今儿见顺德独自带着孩子进宫请安,才知裴妍如今独自住在庄子上。
遂叫人把她接进宫来,先不轻不重的提点了几句,最后问她:“现如今那贱婢已经被送走了,妍儿心里气可消了?”
当初给她订下这桩亲事,也是看封萧恒出身清贵,是个可造之材,拉拢一番或许能给自己带来助力。
可谁知道,此子竟狼子野心,几年间已成为太子心腹,且对与自己亲近的裴妍诸多忌惮。
“娘娘,正如外面那些人所说,裴妍十年无所出,该自请下堂离去。”回到京城,听到这些有关于夫妻的话题,简直压抑得喘不过气。
不得不说,住在庄子上这段日子,已是她这些年最自在的一段时间。
“说什么胡话,他怎么敢——”皇后被这没出息的话激起怒火,又看她样子实在可怜,恨铁不成钢道:“既没了那贱婢,你就该把握住机会,早日生下个一男半女,如此在封家地位才得稳固。”
“娘娘……”裴妍脑仁疼,垂着头眼睛红红的,再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每次和封萧恒闹僵,所有人就开始催她生孩子。
好像只要她能生下孩子,对方就会回心转意待自己好。
“娘娘,裴妍知错了。”无法说出实情,她只能这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