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澜独自在茶室里呆坐良久,回想刚才刘温说的话,说不清心里是喜多些,还是怒多些。
封萧恒,竟真做得出……
冷待裴妍,大概因为她是裴家唯一剩下的骨血,成亲之初裴家军声望不减,他担心会惹太子忌惮……真是一条好狗!
宁宸澜想起那天在凤仪宫,母后让裴妍吃药,她明知身子并无问题,还是一声不吭的服下,不禁心痛不已。
门外传来全福的声音:“殿下,夫人才刚喝了小半碗药,就不肯再喝了,要不还是您过去看看。”
屋内哐当一声巨响,宁宸澜起身太急,把椅子都带翻了。
大步赶回房里,见她苦着脸靠在婢女身上,嘴里貌似含了蜜饯,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琴心担心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默默退到一边去。
宁宸澜目光瞥向药碗,果然只喝了一点儿。
裴妍看到他,想起自己先前出的丑,深呼吸了下,面上装出若无其事道:“殿下怎么还没去上朝。”
“今日休沐。”宁宸澜自然的应道,听她说话声音喑哑,想必是之前呕吐导致胃酸上涌,伤了食道。
面色不悦道:“怎么这般不尽心,还不去煮些润嗓的枇杷膏来。”
“是,是!”全福猫着腰退下。
旁边琴心一脸煞白,求救的看向裴妍。
知道她怕宁宸澜怕得跟什么似的,裴妍寻了个借口,打发她下去了。
最后,为难的看向自己没喝完的半碗药,感觉宸王在盯着自己,乖乖的端了起来。
却听他沉声道:“用过早膳以后,再喝不迟。”
裴妍如临大赦,靠回到大迎枕上,目光盯着轻摇的帐幔出神。
早上一连几件事都让她十分尴尬,但被人这样关心和照顾着,心里仍有股淡淡暖流淌过。
宁宸澜见她发呆,想起裴沉说过,妹妹小妍从小是个娇气包,既顽皮又爱哭。
可她现在安安静静的模样,无端招他心疼。
不一会儿,婢女送了早膳来,犹豫着的问宁宸澜:“给夫人煮的山药瘦肉粥,还有一些清淡的点心,殿下是跟夫人一起用些,还是……”
宁宸澜看了眼裴妍,淡淡道:“本王就在这儿用。”
裴妍喉中哽了哽,掀开被子下床,想去取旁边架子上搭着的月梨色翻绒外衫。
前次被他赤身从温泉里捞出来,之后又被他哄去房里,在他床上睡了一晚……现在这种情形,好像也不十分奇怪了。
身子却虚软得根本不听使唤,才走了几步便眼前发黑,一只手本能的抬起,想撑住什么东西。
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好像有人出去了,是宸王走了吗。
她视线模糊感官衰退,根本意识不到旁边发生了什么,在晕与不晕的边缘挣扎着,脑子一阵阵胀痛发麻。
待渐渐意识回笼,才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温热坚硬的身躯上,抬头看见对方冷酷的下颔线,身子抖了抖,手抵在他胸膛上想把他推开。
可是她现在力气实在太小了,推人就像挠痒似的,手指微微蜷缩,就像抓着对方衣襟不放。
感觉有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裴妍放弃了挣扎,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
脑子里无法思考,只感叹自己真的好蠢,回回都像在主动勾引他似的……
难得宸王殿下是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