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出巡,展昭自是得陪同,只可怜李昱又没了乐子可找,每日直是无聊透顶。
这也罢了,本来还有个白老鼠陪他玩,虽然免不了每日调戏——“调教”加“戏弄”,是为调戏——他,但总算还能找出点乐子来。
然而几日前江宁婆婆长久不见这滑溜小耗子,特特上京来寻,揪着耳朵扯得白玉堂吱哇乱叫,拖回江宁酒坊去了。
白玉堂一走,李昱无聊至极,心中郁郁,又无可奈何,不由得就加倍的怀念起二十一世纪那些五花八门的娱乐项目来。
本想电脑游戏什么的不指望,流行音乐自己总是会些吧,便每日在李府抱着骥儿,哼些小曲,自娱自乐,也算消磨时间。
只是李昱忽有一天忽然发现每当自己哼曲唱歌的时候总会有人在旁边偷听,而且还为数不少,而且还听得挺乐呵的,才忽然顿悟自己唱歌是唱给别人听,心下顿时很是不爽,便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别人唱给他听。
今日便特特来了樊楼,费了好大力气才好歹教会歌女一首《绿光》,可惜比古代人唱这些流行歌曲,还就是出不了那个味儿!
李昱百无聊赖,外加懊恼透顶,干脆倚在窗口,听着楼下卖唱妇人的唱腔,无聊的打量起外面的景色来,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想的全不是自己的事。
按说展昭这家伙月前奉旨陪包大人出巡,算算也过了快一个月了,眼看都已经入秋了,这也该回来了吧!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此言果真不虚。他刚刚这么一想,便听楼下一阵锣鼓,樊楼楼前原本拥挤的行人自动的让开一条道,有人高喊:“包大人来了!”
咦,回来了吗?李昱兴奋,连忙探出头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只见远方徐徐行来一顶黑幄官轿,轿前两人高举“肃静”、“回避”两面朱红金字大牌,正是王朝、马汉,后面两个抬轿的,却是张龙、赵虎。
按大宋仪制,凡钦差回城,道旁百姓必须行跪拜之礼,以示尊重。
但包大人爱民如子,临行前特别奏请圣上,将这一条规矩免了。
因此如今虽是官轿通行,然道旁除了那方来汴京的卖唱妇人与两个孩子,却别无一人下跪,摩肩接踵,找起人来甚是吃力。
然而汴京百姓崇敬包大人,倒也不曾拥挤喧哗,反倒很自觉地向两边让了开来,再加上李昱居高临下,倒也看得清楚:那轿前一身大红,手执宝剑、帽带飘扬、气度稳重的护卫,不正是随包公出巡归来的展昭么!
见到故人,李昱自然兴奋,当即便想打招呼,然而包大人在前,不便太过放肆,不好出声呼唤,只得探出半个身子,拼命挥手。
展昭倒也眼尖,一眼便看见樊楼窗口的李昱,眼睛亮了亮,唇角浮上一丝笑意,趁着官轿从李昱正下方经过的功夫,不为人所察的向他挤了挤眼,轻轻一拱手,便是示意已看到他,只是碍于公务在身,不便上楼叙旧。
李昱虽任性,却并非那种不通事理之人,再加上平日与展昭混的极熟,也知道他身在官场,极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因此倒也不怪他。
只是内心深处,难免有些郁郁,却也无法,只得在窗口看着展昭一步步走远,心里盘算着这次要不要利用李老头或是自己那个贵妃姐姐——现在好像是皇后姐姐了——向赵祯施加一下压力,逼他放这位四品带刀护卫几个星期的假,不说别的,只那家伙说要带自己去常州玩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他正这么盘算着,楼下的官轿却已走到樊楼正门。
谁知官轿经过樊楼门前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那樊楼门口拖拉着两个孩子卖唱的妇人却猛然站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的向轿前那一身大红扑了上去!
“官人!你让奴家找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