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人不错,带着我们买头巾和衣服,还告诉我们西西莉亚的历史,当然,还有这一天的禁忌。
听他讲完了故事,我倒觉得,没那么可怕。就是莴苣姑娘的故事,一个姑娘被父母以莴苣交换给了女巫,被囚禁于高塔之上,还有那句经典的话:“莴苣莴苣,垂下头发,让我上去!”
“话说,这位莴苣姑娘,不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吗?”上官颢说。
“呵,被她带在身边那么些年,早就沾染上了她的气息了,什么好人,我呸!”男青年似乎对这个姑娘深恶痛绝,“要不是受了她的诅咒,我们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连自己的头发都护不住。”
“她丢了长发,所以也要让西西莉亚的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对!”他握紧了拳头,“这个贱女人!”头巾下,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我没敢再说太多刺激他,只匆匆和他道了别,当务之急,是找个房子住下。可打听了一圈,都没有人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今天是这样的日子,二是因为我们是外来人。
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刚才那个好心的青年。他叫努尔,是个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笑起来一口白牙,浓密的眉眼让人看了就丢了魂。
“我还有一个小房子,你们要是不介意,就住下吧。”
“今天这样的日子……”我说。
“我可不管她!要命,就来拿!”
热血青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我和上官颢顺利地住进了那个小房子。确实很小,比我在伯里西莱住的那个还要小。转个身,都能碰到墙。
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是这房子里的全部家具了。
“谢谢你努尔。”上官颢眼睛亮晶晶的,努尔和他差不多年纪,两个同龄人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我这个老年人还是不掺和了。
“这衣服……”我皱着眉拿出衣服,“你确定吗努尔?”
这简直不太能算得上是衣服,我靠怎么还会有链子这种东西啊!我红了脸,这种衣服,是我能穿的吗?
“我穿的也是这个啊。”努尔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从没关注过他的衣服。
我一进西西莉亚我也没关注大街上人们的衣服。那我究竟在看什么啊喂!我下次再也不要注意力不集中了。
“女人是全包裹的,男人是半包裹的。”
半?还是半?得了吧这衣服穿上身什么都盖不住。
上官颢已经换上了,他穿上这衣服也是奇怪中透露着可爱,努尔再帮他裹上头巾,更搞笑了。
“反正我不穿,死了拉倒。”我往床上一躺,开始摆烂。
“江哥,你可千万不要死啊!快换上吧!”
“对啊对啊!”
两个小孩子一起拉着我,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硬要我换上。“换,可以了吗?”我翻了个白眼,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我开始脱衣服换衣服。
“这样你们就都满意了吧。”我向他们展示这衣服,真是遮不住啊,那些链条在我的胸前交叉,布料还是深V式的,还好下面有裤子,不至于是中空的。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裹上头巾,不露出一点头发,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啊!我承认,我没了头发活不了,尤其是刘海,我从初高中时期就特别在意我的刘海,为此我还特意买了一个小夹板,那种一插电就可以用的,每天早上躲在洗漱间里弄发型。
就因为这个夹板,我几次被他打,被他骂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他当着我的面扔了两个,摔了四个,还用一个贴着我的脸开始烫。当时夹板的温度在180°,那种皮肤被灼烧的感觉,烫的我龇牙咧嘴,用力挣扎,可都没用,他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不让我动弹。
后来,是我过生日,林念送给我一个夹板,粉色的,上面还贴了贴画,是她喜欢的小企鹅。我再也不敢白天用了,都是半夜起床在卫生间弄,然后睡觉一动不动,保持发型的完美。
再后来,我也没用过那个夹板了,但是它跟着我,确实走了不少地方,现在,还躺在我家里的抽屉里。
估计也落了灰,而我的心里,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是灰吗?
我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