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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城魂是钻石,你们石头也算是个大家庭,你去了那边,也算有个照应不是?”皇浱挠挠头,谎话漏洞百出。
金零语气凌厉了些:“我从石城的土地诞生,喝着石城的雨水长大。从石城辗转周边等待遗忘,又在石城落叶归根。这里才是我的家。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
“是我年少轻狂,是我考虑不周,您大人有大量,您就帮帮我吧,我现在太需要您了。”见金零生气,皇浱立马慌了,立马服软。
金零懒得理他,继续打磨白玉梳子。而一直旁听没有出声的海灯突然说:“听说,您不久前抵押了您在石城的所有房产,贷了高利贷?分期两百年还清本息?”
皇浱吓了一跳,指着海灯惊慌地说:“她什么时候在的?”
“这是我未婚妻,不是外人。”金零面不改色,瞪了一眼皇浱:“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个贷款的事?”
皇浱委屈道:“那边说,只要我签合同,他们就提供帮助,帮忙把抢夺大陆土地的外族人赶出去。”
海灯笑他离谱:“您把身家抵押给别人,相当于把最大的把柄交给对方。您觉得事成之后,石城话语权在自己手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大陆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不靠别人的力量,怎么强大起来抵御外敌?”皇浱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金零气得脸色发黑,一字一句强调:“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说了算。”
皇浱想了想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疯狂摇头:“那不可能的。”
海灯看他尽显自卑,试图给他讲道理:“攘外必先安内……”
皇浱还是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海灯的声音温暖而轻柔,继续开导:“你应该带着人类先建立民主政权,再普及科学教育,师夷长技以制夷……”
听着听着,皇浱越咀嚼越觉得不对劲,明白过来之后瞬间跳了起来,指着金零和海灯破防地喊:“黄夏!!你们是黄夏的人!!”金零见他发疯,直接将他轰出江家。
皇浱不仅没得到帮助,自己昔日的伙伴如今还成了他弟弟的同僚,他气得浑身发抖。回去路上,他不断琢磨该如何用江家逼金零帮他。
经过几个月不懈努力,金零终于打磨好小白玉梳,还织好了属于自己与海灯的婚书。“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金零,海灯。”海灯轻轻抚摸,一字一句念进了金零心里,他一直想要的,不过是眼前一人。
海灯看完婚书,摸摸叶箫的小脑袋:“真好,小叶子以后有爸爸了。”可叶萧躲在海灯身后,不太想搭理金零,但顾及到海灯的面子,还是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指。
中秋本该合家团圆,可江柯与海嫣在野外勘察,无法及时回家。金零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相机,温柔地对海灯说:“我看其他女孩子都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拍照片,我问邻居借了一台相机,给你也拍一张。”
听到拍照,海灯表情有些僵硬,但怕伤了金零的心,于是她坐在凳子上,紧张到手不知该如何放。察觉到海灯的紧张,金零从相机的黑罩中钻出来,轻轻握着她的手,替她摆了一个很平常的姿势:“放松,很快的。”说完对海灯笑笑,重新钻进相机的黑布罩。
调整好角度,他按下快门,砰的一声,剧烈的白光闪烁,一阵烟雾从相机里腾空而出。在这突然的光芒中,海灯仿佛回到手术台,遍体鳞伤地仰望那台冰冷的无影灯。一群记者包围着她,举起手中表面有圈圆镜片的黑砖头,每按一下都会发出耀目的闪光灯,使她头晕目眩。包围着她的星海闪烁时,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柳叶刀划开,翻搅,挑起又放下,自己的身体逐渐破烂,摊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海灯不自觉地颤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金零抱在怀里的,平复许久才听到他在一遍遍跟自己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以后我们不拍了。”海灯眨眨眼,强装镇定道:“照片呢?我看看。”金零把照片递上,海灯细细察看:“拍得真好看,可惜我忘记笑了……”刚刚海灯惊恐的样子着实刺痛了金零的心,他抱紧海灯,十分自责:“怪我。”海灯捏着照片摇头:“挺好的,人活在世,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不能因为害怕,就选择永远不接触,那日子就过得没趣了。”
见海灯情绪平稳下来,金零拿来钢笔,在小小的照片背后郑重写下“爱妻海灯”四个字,海灯见此,轻轻在金零脸上落下一个吻。等金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强装镇定地收拾,钢笔却失手掉在了桌上,照片背面瞬间溅上了几个小黑点。金零拿起照片,小心翼翼检查,确定不影响字迹,他保存珍宝一样,把小照片夹进自己从不离身的备忘录小本:“以后我会好好存着它。”
海灯笑着点点头,扑进金零的怀里,金零亦紧紧回抱着自己的爱人。
有时候海灯出去谈生意,金零闲下来会重操旧业,辅导叶箫读书。叶箫明明有上一世的记忆,可她对金零十分疏离。不论金零的道理讲得多精彩,叶箫总是一张冷脸沉默不语。而海灯回家后,她会换上另一张热情的面孔,对海灯撒娇:“妈妈,什么叫爱呀。”
海灯十分熟练地把包递给金零,摸摸叶箫的小脑袋:“爱就是肯定你存在的价值,并以你的进步和优秀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