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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修泽再次给小鱼茔卸了妆,把她拎到巨大的化妆镜前,然后将一个精致的女孩推了过来:“你,把你的妆给她化一下。化得不成功,你的双手就别要了。”修泽说完,踹了鱼茔的椅子一脚:“学着点,最近实验室乱得很,没有人伺候你。”
“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温柔一点。”女孩看不惯修泽的粗暴,把他赶了出去,回来蹲在鱼茔身边:“你爸爸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他不是我爸爸,是人贩子,我是被拐卖的。”鱼茔冷冷地说。女孩看着鱼茔稚嫩的脸庞,心里止不住地悲伤。她之前和同伴一起打击人口拐卖,可是同伴都被青石棉出卖了身份地点,被修泽的对手扣了一大堆帽子,判了死刑。而青石棉见她是个姑娘,似乎有意放她一马,并没有说出她的身份,反而还找时机将她送到修泽身边。
姑娘默默给鱼茔化好妆,修泽进门,平时没有血色的人类幼童,在妆容加持下有了十分红润的脸庞,他一时竟然愣住,仍然冷漠地说:“学会没,以后就照这个化。”
青石棉将姑娘送来他身边的时候,修泽曾经质问她身为石族,为什么选择出卖别人的工作。青石棉的语气波澜不惊:“我本来是帮已故东极星玫瑰杀仇人的,他们当时进攻哀牢山时打着你的名号,我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授意。可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也是个帮别人背锅的可怜虫罢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修泽指了指被她打晕,歪在地上的姑娘。
“我在他们身边这么久,谁想用特权和暴力镇压和剥削生命,谁想通过研究死亡让更多生命活,还是分得清的。”青石棉笑得深沉,似乎在嘲讽人类的傲慢与自大:“男性再有力量,没有生育能力,不能保护弱小,留着也是浪费资源,死了就死了。而女性是生命诞生的摇篮,留一点平时不醉烟不酗酒,精子健康有活性的男性样本,可以降低她们无故流产的概率,也能保住这个星星的未来。”
“鱼茔表面上被你戴着镣铐,失去自由,可她却被你养的白白胖胖,天真无邪。你尽管将她从异时空带回,也只是为了我们所在的这颗星星,不至于在蓝风轻手里彻底毁灭。你的存在打破了我对人类男性的一些偏见,我把她交给你还算放心。”突然被石族人扒开伪装,修泽有一些不知所措。青石棉没理会他的惊慌,继续说:“我本身会让人致癌,所以不能离你太近。那些人死亡是迟早的事,但能不能熬到他们死,是你的本事。”
青石棉走后,修泽才感觉到皮肤上有点刺痛,但找了半天,他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在扎他。回去实验室一查青石棉的资料,发现她的体质会自动在空中产生看不见的针状晶体。人类若是将这种晶体吸进身体,会大大增加肺癌的患病率。
后花园里,鱼茔在章墨的牵引下,坐在自己最初死亡的那座尸山,铺天盖地的腐臭味熏得她眼睛疼。她冷眼俯视来往的车辆,默默计算有多少生命死在人类的刀光血影下。那些失去活性的肉块软软倒下,日复一日地堆积,腐烂,露出白骨,无声无息变成尘土的一部分。
“早知道饿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鱼茔低垂着头苦笑。她在人类世界里,所有人都对她友好地打招呼,但是她明白,他们礼遇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修泽。这些人今天能把她捧在高处,明天也许就是终结她性命的屠夫。除了冷眼旁观,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她存在的意义不应该是这样。
她从尸山上摘下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用上面的刺划开了皮肤。幽蓝色的血液随着伤口淙淙而出,蓝色的血液接触到空气时变成了人类的红褐色。自己细胞更迭比平常人快很多,她身上出现伤口总会很快愈合,她划得很用力,一点不害怕会留下痕迹。
修泽曾说,蓝风轻虽然进化得比鱼茔快,但是品性差了很多,说明基因并不能决定生命的走向。可是自己明明和蓝风轻经历了同样的实验流程和药物,自己原本已经被判处死刑,却又为什么突然进化成功,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鱼茔脑海中,挥之不去。
面对对手的退位逼迫,修泽一开始找借口周旋。后来人们当着鱼茔的面,用最新型的弹药,炸碎了不远处唱着鲸歌呼唤女儿的父母。鱼茔见了,当场发疯,无意间泄露出一星半点的极光,将阻拦她的士兵冻出了骨头。修泽捂着她的眼睛,将鱼茔迅速带回别墅。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嘴里重复哼唱蓝风轻教的祭祀鲸歌。直到唱的口干舌燥,呕出一地鲜血。
蓝风轻本就对人类充满仇恨,前段时间屠城时刚杀了转世后的父母,还没缓过劲来。又听修泽的对手说,他亲手炸了在海边等蓝蓝回家的蓝柯叔蓝嫣姨,她挣脱不开锁链,眼睁睁看着修泽的对手离开。悲愤交加下,她开始夜以继日研究如何折磨生命。
修泽曾经试图说服蓝风轻,帮他护着鱼茔,他一个人快撑不住了。蓝风轻却对修泽的话充耳不闻,拿着抽筋剔骨的人类断肢,把正常滚动的眼珠扣了出来,整个人癫狂地大笑。修泽这才知道,蓝风轻在肩负家族责任,和血洗家国仇恨之间选择扎根人性更深处的黑暗面。
修泽实验室这边,军官跟他汇报蓝风轻最近的情况:“她战斗手法太过暴戾残忍,身为女性,竟然鼓励男性进行性暴力,自身不行拿工具,没有工具就多人一起,我们实在是受不了她了,所以申请更换鱼茔。”没想到鱼茔在情绪爆发时漏出的能力被人类捕捉,修泽庆幸自己最近天天给鱼茔来一针麻醉剂,缓解鱼茔因父母双亡,意志消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