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竟是直接凝成了实质,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宣庭白看着眼前的人影,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怪不得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呢,敢情捏的形状是他长大后的样子啊。在这副本里听久了自己小时候的声音,一时间竟然都忘了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了。
镜中人微微一笑,道:“都是聪明人,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同桌’为什么不会发现了吧?”他将“我同桌”三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应承元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与镜中人的料想不同,宣庭白的神色始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在瞧见镜中人的真容时稍稍抬了下眼皮来表示他的吃惊,他道:“嗯对,‘你同桌’才会傻到分不清大小。‘我同桌’就不会这么眼瞎。”
他将“你”“我”特意区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接着道:“还有,别用我的脸做那么恶心的动作。”
镜中人也笑了,没有接话。只是张开着双臂笑着,示意宣庭白看向那幅画里边。
宣庭白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就见原本坐在床上的“宣庭白”此刻醒了,正被应承元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扶着坐起来。只是可惜这画框只能看见画面,却听不见声音,宣庭白只能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嘴一张一合,却无法知道他们正在说什么。
早知道就去学学唇语了!
只见应承元起了身,而就在他背对着床上人的那一瞬间,“宣庭白”对着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哪里还有什么红瞳,除了那个不会展露在应承元眼前的笑,剩下的几乎就差拿宣庭白本人去一比一复刻了。
见此情形,宣庭白心下未免一沉。而此刻那镜中人瞧见这一幕,还挑衅般朝着宣庭白道:“怎么样,我说了‘我同桌’分辨不出来吧。你们不过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你又怎么会指望他能从镜花水月中分辨出什么是真实?”
宣庭白笑笑,道:“嗯,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也并不需要等待他去分辨呢。”
说着,他朝着眼前人挡在他眼前的手腕一爪。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他手中响起,他感觉到自己掌心应当已经被这些玻璃碎渣给划了许多道伤口,但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拽着他便直接向下一摔。
破碎的不止是人而已,还有全是玻璃的地面。在这镜子之下,竟是一望无际的黑洞。宣庭白也没有傻到直接就从这洞中跳了下去,门女当时的教训已经让应承元吃过一次了,他现在可没有人能把他自己救出来。
做完这一切,周围又开始进入了无穷无尽的寂静之中。他坐在床上,看着那画框中的无声电视剧发呆。
不过是一下没有看,现在他也没有搞清楚这电视剧的走向。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床上的“宣庭白”现在正被应承元压着喉咙摁在床上啊?
欣慰应承元没有被哄骗到的同时,他也实在是觉得不太理解。
但他也没有不解太久,因为下一秒他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压着喉咙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
宣庭白被这一骚操作给气笑了,索性现在也讲不了话,他直接开了个技能让自己的灵魂脱离□□。接触着脖子呢,应承元应当很快就能察觉到变化,他也应当没有什么鞭尸的特殊爱好,因此,宣庭白便放心地穿过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副画。
刚一进去,他就同那快白色小人对上了眼睛。
白色小人:?
宣庭白淡淡一笑,没等它反应过来,便直接挥出一拳。“啪叽”一下,白色小人被直接打地粘了地上,尝试了许久都没有把自己从镜子上摘下来。
但即便如此,宣庭白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他慢悠悠飘过去,停在那小人旁边,按住了他想要爬起来而躁动的双手,道:“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觉得我同桌分辨不出来你和我吗?怎么一下子就被我同桌掐脖子了呀,不会是想搞什么红眼掐腰文学吧?不过想来我同桌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所以你果然还是被发现了?都能直接把我从外面直接扔进这鬼地方,怎么被掐个脖子就自己灰溜溜跑回来了?嗯?”
白色小人挣扎无果,想要张嘴去咬宣庭白的手。但他也低估了宣庭白的力气,硬是死死被按着动弹不得。他道:“有空在这里跟我掰扯,不如出去看看你同桌呢?”
闻言,宣庭白回头看向现实世界。
应承元应该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状态不对劲了,但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门子不对劲。即便他现在也不知道躺在这里的到底是不是宣庭白,不管怎么样,他也接受不了一个人在他眼前死去。
他见应承元正给他按压着胸部,很快就要俯身下去做人工呼吸了。
之前那次接触只是不小心,上一个副本更是更像看着别人动作。人工呼吸固然是一个正经事情,但问题是现在宣庭白没有晕,还能将对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想到了应承元的工作性质,显然对方对人工呼吸这件事绝对是习以为常并且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