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是柳成志的小妹,今年才三岁,真是爱吃甜食的时候。
柳成志家也是村里的富户,有好几十亩地,绝不是那过不下去的。他当然也不能跟其它家境不好的来分那五个名额。因为花袭人给报酬时候都是按盆数算的,所以他并不碰盆,只是站在马车上帮忙摆正挪动,固定位置。
他其实帮了很多忙。而且每次都来。
花袭人真不想让他白白帮忙的,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的很。
花袭人白嫩的小手才触碰到他淡淡麦色的手,柳成志便觉得像是被滚开的水珠溅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几步,脸嗤啦一下通红起来,连连摆手道:“不,我……我不要!”
花袭人见状心中无奈叹息,便收了铜钱,仰面笑道:“那成志哥回头让杏儿来玩,我都好几天没见她啦!”她心知再坚持退让的话,柳成志只怕要立即转身跑了。他从前也不是没跑过……
柳成志这才安心了些,露出憨憨的笑,点了点头,而后又不好意思地交待道:“你别总给她买东西。她那么小,什么好的也都玩不了几天就弄坏了的。”
花袭人只是眯着眼笑。
她给柳杏儿买些小玩意儿什么的,除了柳杏儿白白嫩嫩真的十分可人爱之外,还不都是因为柳成志总是有事没事抢着来帮忙却不肯向其他乡亲们那样收点儿辛苦钱?不在他家人身上回报点儿什么,让她怎么心安理得?
“唉哟喂!”孟大娘挤了过来,用力拍一下柳成志的肩膀,笑呵呵道:“好小子!是个有眼光的!你有什么需要,就来找婶子!别的不说,替你做个媒还是成的!”
柳成志又红了脸,飞快而小心地看了花袭人一眼,有些无措地对孟大娘道:“婶子别开玩笑了……”
孟大娘笑眯眯地看了花袭人一眼,而后又对柳成志语重心长地道:“你啊,平日里也是机灵的,怎么在花小娘子面前就不会说话了呢?枉你娘成日里苦心教你……你娘也真是的!”孟大娘不赞同地摇头道:“不管好人儿还是好物件,盯的人可多。若不早点儿下手,被人家抢去可没地儿哭去!”
柳成志讪讪不能言。
花袭人更是装作没听见一样,在孟大娘过来说话的时候,冲她笑着一礼,便转而同那边县城来的伙计们交待说话去了。
许是因为柳成志太过老实无趣,孟大娘觉得逗起来没有意思;又许是为了像柳成志证明什么,孟大娘便放过了柳成志,迫开人群,笑呵呵地往远处站在村中几位大婶大娘间的韩氏母女那边过去了。
直到花袭人交待完毕,同县城来的伙计们告别,目送载满鲜花的马车稳稳地驶出韩家院门,驶向平整的道路之时,一群妇人们都还在说话。
“娘,您怎么不让大娘婶子们进屋说话?外头太阳怪嗮人的。”花袭人笑容灿烂,就像满院子里的含苞半放的花朵,让人瞧着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
“不了,我家里还有活儿要做呢。”这次得了钱的一位婶子忙推辞,又邀请花袭人道:“小娘子有空到我家里去玩!”
这位婶子夫家并不姓柳,而是姓赵。因为村上姓赵的只有她夫家一家,人人便喊她赵婶子。她家里男人前几年一病去了,留下三个孩子,大的才七岁,还有一个六岁,一个才三岁,只剩下两亩田,却处处要钱花,日子很不好过。
赵婶子心地很好,在大柳乡人缘也好,谁家有个什么,都是主动帮忙的。不然就算她家里可怜,一个外姓人,也不是次次都能排到她从花袭人得这些轻巧钱。
花袭人也喜欢她朴实,因而答应的十分爽快,道:“恩,好咧!得空一定去!”
“有什么要帮忙的,别忘了喊婶子一声!”赵婶子又嘱咐道。
花袭人同样神色不变地应下来:“肯定要麻烦婶子您!到时候您别嫌累就成!”
“不累不累!”赵婶子连连摆手,笑容中有些感激,却并不挂在嘴上说出来,而是往花袭人脚上看了一眼,道:“敢回头婶子闲了给你做双新鞋!你这年纪,正长脚的时候呢!”
花袭人当即满口称谢。
赵婶子好眼力,不用度量,只看一眼就能做出合脚的鞋子来。她做些用穿不了的旧衣裳做底,一针一针纳的细密结实,不费多少钱,穿起来却十分舒服,就像赵婶子本人一样,实心实意的。
花袭人同赵婶子说话的时候,韩母也开始招呼众位乡邻往屋里坐。有好些人便像赵婶子一样推说家中有事走了,只有孟大娘和两位两位赵姓的大娘同韩母一起进了堂屋。
韩丽娘也跟着进去端茶倒水。
原地很快没了什么人,只剩下了几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
另外,柳成志也没有走。
花袭人心中叹息一声,笑着走过去,问道:“成志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