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小女孩倔强离家出走之后,清和郡主居然没有将这院子给封起来,如今更是依然给了花袭人住,不知她心中又做如何想的呢?
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花袭人心想。
这些日子中,她借口休养足不出院子,自然不会去向其他庶女一般同清和郡主这个嫡母请安;而清和郡主也没有再过来,只是偶尔派人过来问了几句日常所需是否足够。
任少容两三天总会来上一次,坐上一坐。
任少元从外面办事归来之后,也有过来坐了片刻,淡淡地同花袭人说了两句场面话。也仅仅礼节性地来过一回。
养病的日子倒也安宁。
这一日,花袭人做完功课,正要让人备水沐浴,赵婶子从外面回来,喜滋滋地同花袭人道:“小姐,快,快沐浴更衣!大将军快马加鞭,提前赶回来了!已经到了二门外,一会儿肯定会见小姐的!”
花袭人心中一动。
此时任平生到京,肯定不是同大部队一起回来的。也就是说,靖王那一伙人,当真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感觉赵婶子要搀扶她,花袭人回过了神,不紧不慢地道:“婶子莫慌。大将军快马加鞭的,显然是想念家人想念的紧了。他就算到了二门,总要一家人叙完了话。才会想起我来。我若是去的早了,岂不是打扰了人家。是没有眼色了?”
赵婶子闻言一阵心疼,安慰花袭人道:“小姐万不能这样想。”她一边扶着花袭人往室内净房走。一边低声道:“婶子听人说过,大将军对小姐的娘亲可是十分宠爱的。如今小姐回来了,他见到小姐,肯定高兴。”
“这府中是郡主的地儿,这样的话婶子是打哪里听说的?”花袭人对话中内容不置可否,但对这消息来源倒是颇为好奇。她不信这府中有那个胆大的奴仆敢私下传出这样的话。
赵婶子却以为她听进去了,忙回道:“府中人当然不知道。是那成志小哥不是原来在惠胜楼做事吗?惠胜楼里都是跟着大将军在边塞待过的老人儿,他们是这般说的。成志小哥还提起过,说有一次大将军问起你。神情十分激动呢。”
“他当时不接小姐回来,应该是为了小姐着想吧。”赵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将声音压低了一层,怕是有人第三人听到了一样。
自古嫡母残害庶女的故事多的是,大将军不在府中,估计也是会怕会发生什么。恩,就算如此,郡主不也一把火将小姐的产业给烧了吗?所以,大将军深谋远虑。绝对是疼爱小姐的。
赵婶子就怕花袭人对大将军也起了隔阂,有什么举动来,惹大将军不快,小姐今后的日子怕就难过了。赵婶子同很多人一样认为。无论花袭人从前如何,心中有何锦绣,都避不开嫁人生子的以后。
而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不都得有父母做主吗?
清和郡主内心怨恨自家小姐。不故意添乱就不错了,怎么能指望其一心为小姐谋划?只能指望着大将军怜惜。择一个好人家。
这样的话,赵婶子恐花袭人此时不爱听,因而委婉地劝花袭人不要对大将军心怀怨恨之后,就没在多说了。
果然在花袭人沐浴的时候,正院派了丫鬟来传话,说让她过去拜见父亲。
花袭人须臾沐浴完毕,捡了一件翠绿色的衣裳穿了——也不知是不是针线房的人故意的,送来的衣服颜色都是红红绿绿的,寻常的很。
正院的丫鬟正在廊下等着。
没用她自己通名报姓,花芽便告诉花袭人,这个圆脸个子矮矮的丫鬟名叫宝珠,是很得清和郡主看重的二等丫鬟,一直都在栽培她,将来好给任少容做陪嫁。
“有劳宝珠姑娘久候了。”花袭人轻笑道。
宝珠微怔,对花袭人能认识自己有些诧异,片刻后即释然,忙施礼笑道:“小姐太客气了。婢子等一等没什么,只是老爷着急想早一点见到小姐您呢。”
“那走吧。”花袭人笑笑,没有同她多言。
宝珠躬身在前面引路。
这是她进入大将军府以来,第一次走出归花院。
有花芽卖力地介绍指点,花袭人信步而行,偶尔路过一处景致时候,她目中露出自然而然的欣赏之意,轻松而从容。
没有惊讶,不见急迫。
宝珠本来还是不是与花袭人搭几句话,渐渐的,便不再出声,只管往前走了。只是,脚步不知不觉放缓了几分,仿佛是在给花袭人留出欣赏沿途风景的时间似的。
从归花院到清和郡主所在的正院,足足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大将军府邸,果然足够宽敞。
难怪任少容会觉得人少不够热闹。
近了正院之后,宝珠领着花袭人在门口停了下来,对守门的一位丫鬟道:“劳烦姐姐进去通禀一声,说三小姐到了。”
宝珠说话的那丫鬟生的不赖,一双眼睛十分明亮有神。她飞快地在冲花袭人行礼的时候睃了她一眼,眼中难免有好奇挑剔的光。
她叫宝眸,性子很活泼。
清和郡主为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