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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漆也笑:“你早就独当一面了,就是在关河他们面前也是兄长的。”
说到这谢漆给他一一列数了其他十五个小影奴的新名字,谢如月早前就在张关河那里知道了,谢漆再说一遍,他就专注地听着,想着如果自己还在,获得的名字会是什么。
两人蹲着聊了一会儿,谢漆肋骨实在不住疼痛了,便就地坐下,吹着冷风端详眼前眉目渐渐展开的少年郎。
他看出谢如月身上的气质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容,成熟,还有——一些略略有些不太协调的风情。
谢如月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在他面前还是弟弟的语气。
谢漆想了想,又轻声问:“太子对你可有不妥的?”
谢如月顿时高低眉,表情浮现了一些波动:“您不在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从前四年在远处看着看不出什么,现在靠近了才知道,殿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温柔可亲,他现在私底下会喜怒无常,怪怪的。”
说着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谢漆,斟酌半晌,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谢漆也沉默些许。前世高瑱经常在私底下拉着他掉眼泪,一副值此世间我除了你再无其他可依之人的脆弱,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垂泪垂得人肝肠寸断,恨不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他是演戏届的扛把子,也许到了最后依然不知道他皮子底下装着的是什么。
也许只是他那唯爱自己的自己。
“如月,只要你有一分不愿,你想离开东宫,你便回到我们身边来。”谢漆看着眼前的少年低声,“不必等到撞南墙再回头,那太疼了。”
谢如月脸上浮现茫然,轻问道:“您在殿下身边撞过南墙吗?”
谢漆一时缄默,只能轻笑,开玩笑似的回答:“是啊,撞过,撞死了,砰的一声,脑浆四溅,好不难看。”
谢如月眉头微蹙,神情有些苦恼:“那……大人,您在皇帝陛下身边,就一定不会撞吗?”
谢漆安静了。
他想过,他不会跟人说,哪怕是高骊,他也绝对不会谈这种心底的恐惧。
“陛下啊,我也不知道……我和陛下的牵扯有些奇怪,我与他之间似乎有一些感应,有时心中窒闷,盖因他不对劲,这种感觉我尚未得知原因。”谢漆眺望远方,眼神有些空茫,“我想我们之间,轻则我撞墙,重则他碰壁,若他不是我的劫,则我是他的劫。”
谢如月怔怔看着他:“遇上了就是劫吗?”
“相遇即是缘,良缘或孽缘,遇久即生情,私情或公情。”谢漆看向他,看了一眼他唇边那颗痣,“你对高瑱不似私情,不然你不能忍他这么久。如月,既非私情,既然你也知他怪,何不如回到我们身边来?”
谢如月不安地绕着手指头:“可是,如果我能改变殿下的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