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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骊很想用力地吻上他唇边的朱砂痣,但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走!”
将领们飞快地跟上他的背影,谢漆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只能抖着手做手势,召来一队影奴跟上去,代替他去护卫高骊。
高骊头也不回地上马,旁边的将领递过去他的兵器,三节扣在一起的长枪落入他手里,锵然一振,枪尖垂地。
漆黑的枪尖贴着地面划向东门。
第170章
东境的战报在六月初三传回长洛,晋军再度败退的消息令内阁陷入死寂。
“雍城被云军攻占了,晋军后退撤到了怀城。”桌面上铺着东境千里的地图,吴攸指完怀城的位置,指尖划到了濯河,“再退十一城,云国人就将压境濯河上。”
一干人脸色沉重地沉默,梁奇烽为首的议和派无话可说,比战况更让他头大的是高沅传回来的亲信:“沅与晋军共进退,胜则同凯旋,降则共殉国。”
梁奇烽一想到这话就想隔空打死高沅。
这种话怎么能出自他的口?他把这小外甥养了十几年,把他养成自私自利唯刑是趣的傻瓜,家在国前,梁先于高,什么狗屁仁义,臭小子什么时候被带偏的?最好是霜刃阁那群人逼迫他写的,如果真是高沅自己那么想的,梁奇烽只想再把烟草塞进他嘴里。
吴攸看了眼脸色漆黑的议和派,对他们缄默的缘由心知肚明,清清嗓子特地在众人面前提高沅,准备一顶道德高帽塞在高沅头上,夸他与晋军共进退,大肆吹捧他的大义,越说越把梁奇烽架在火上烤。
这是内阁第一次集体默认主战不主降的会议,吴攸顺利地再发布一次征兵帖和派输补给,国库已然掏空了,户部脸无血色地问:“宰相大人,是否再征税?”
吴攸看向梁奇烽:“再征国内不稳,暂且由豪族来担。兵马吴家出,粮草梁家出,梁尚书必然是支持邺王的大义的,是吧?”
梁奇烽眼角抽动两下,虽然明知如此,心里还是极不痛快起来,眼锋扫向对面的东宫一派:“那太子和韩尚书呢?”
韩志禺脸上现出窘迫来,韩家原本库司充裕,怎奈因舞弊案被套走了大批财物,他倒也想为了面子支援前线,正待开口,身边的高瑱却出了声:“韩不能与吴梁相比,孤愿效仿九弟,前往前线,为皇兄开路。”
顿时有一批官员阻拦:“殿下使不得!”
话不能说太明白,万一皇帝和邺王都在前线薨逝,长洛还有太子,国祚便还能顺延,即便东宫的声名不太好,到底还是高家人。
高瑱温声地坚持参军,吴攸也下场跟着阻拦,膈应得梁奇烽翻了白眼,谢青川适时递过来一杯温茶,堵上了他想破口大骂的嘴。
朝会难得地在和平中结束,吴攸安排完政事出宫,坐在马车内回府的路上,他把易容成侍卫的张忘叫进马车内,把袖中的霜刃阁密信递给她:“解译一下。”
信夹在战报的内层里,标了世子亲启,让吴攸厌烦了一下午。
等张忘将密信解译,用炭笔快速地写出来交给他后,他更是厌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