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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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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崩溃里原来也有他的一份缘故吗?

“你必然改变了我的命途,我也改变了你,我们就像停不下来的齿轮,互相咬合着前行。现在,我们没有秘密了。”谢漆抓紧高骊的脊背哑声,“父冤母凄,亲姐悲楚,那些苦痛因为隔代,因为素昧平生,变得遥远和迟钝,唯独你,近在咫尺的生别离……当真是折磨人。高骊,七月七尚远,既然此世晋国已安康,那我们先这样相拥着安睡,好吗?”

高骊发起抖来,手臂上青筋毕露,若是放纵蛮力去抱紧他,只怕能一举揉碎他的骨头,好在他现在已经学会自如地控制气力。

于是咽下喉头辛辣,低哑地在他怀里笑:“好,不问结局,我们只论此刻。”

一番收拾和日常后,深夜时纱帐深深,高骊濡湿地亲吻着谢漆,上瘾一样非要顶入里头,谢漆指节间环着几缕蓬松的卷发朦朦胧胧地睡去,高骊拥紧了拭去他斑驳的泪痕,仗着一身灼热的体温,要做谢漆的天然被炉。

谢漆睡得沉沉,清晨在水声里模糊醒来,发现自己让高骊揣着浸在浴桶的热水里清理,咕哝着茫然回头,见到高骊的脸便靠上去。

高骊吓了一跳,捞起他以免滑进水里,轻笑着抱好他蹭蹭,捉着他的手在水面上轻拍,玩猫崽的爪子一样,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早:“早,老婆,很累是不是?你只管睡,我给你洗洗就好,待会把你抱回被窝里,你只管睡到自然醒。”

谢漆失眠了多日,很快继续眯着眼,热气氤氲中毫无戒心地坦然交付:“好哦。”

高骊心软得一塌糊涂,险些误了早朝的时辰,若非梁家引起的连锁太重大,当真只想抱着他厮混上一整天。

谢漆昏昏沉沉地睡到晌午时,起身时分不清是睡太久导致的腰酸,还是高骊所致。

醒来没多久,踩风便赶紧呈上来一个长盒:“恩人,昨夜邺王疯症发作,跑去了梁太妃生前的住所慈寿宫,他破封强闯而入,对其主殿打砸,最后竟点火烧了主殿。奴才们连夜灭火,发现主殿的宫墙一角有不对之处,当即破墙以视,结果在其墙隙里找到了一幅残画。”

谢漆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了什么记忆片段,皱眉道:“打开。”

踩风开盒,从中取出一卷画展开,画的下端被火燎了去一截,以至于画上的人物肖像只剩下膝盖以上。

这幅焦去一截的残画上描了足足十一个人,正中间是一个形貌极精致的青年,他被描画得极其传神,微微笑着,眉眼间笼罩着十分温柔的神情。

除了左唇外侧没有一颗朱砂痣——这张脸和谢漆的脸极其相似。

谢漆抓住了脑海中飞闪而过的记忆片段,那是他飞雀一年初,中了烟毒后在慈寿宫调养的时候。

慈寿宫里的太妃们能因深重烟瘾而齐齐疯癫,便是因为整座慈寿宫的无数器物都浸润了烟草的灰屑,一众太妃日日在充斥烟草的环境里待着,自是神志不清,梁太妃常逗留的地方更甚。

谢漆当时不止受烟毒侵蚀,还萌生了烟瘾,仗着嗅觉灵敏和轻功潜入了主殿,嗅到中墙悬挂的名画浸润了烟草的气味,便悄悄焚烧名画,嗅画中烟草的气味解瘾,结果发现名画之中嵌着一幅薄薄的私画。

他看到私画上有一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即便神智糊涂也觉奇怪,便将画卷起楔进了宫墙的角落藏好。

谢漆从回忆中醒来,取过这副重见天日的画,立即召来了影奴们去核实画上十一人的身份。

高效核查到黄昏时,高骊还在内阁里被绊住未回,谢漆已将画上的十一人全部确定好了身份。

他沉吟了半晌,终是按着太阳穴哑声吩咐:“踩风,你去审刑署,请唐大人过来一趟。”

*

唐维在审刑署事忙,得了邀请便放下杂务匆匆来了天泽宫,进去后一眼看到桌前的谢漆,长发只挽了一半,素簪常衣,养眼得很。

见这么一个美不胜收的人,唐维的焦躁陡然散去,放慢脚步上前去:“谢漆,你有事找我?”

谢漆将桌上的画铺陈到他眼前,示意他看。

唐维垂眼一看,视线先被中央那个与谢漆眉目相似的青年吸引,但是很快,他就被青年右侧的一双夫妇慑去了注意力。

谢漆解释了这幅画的由来,告知画上十一人的身份。

这幅画是梁太妃私下所画,正中间的青年便是睿王高子歇,睿王左侧五人,右侧六人。

梁太妃绘下这幅画时,似乎是秉持着想象中的情感配对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是成对的“佳偶”:

最左边是当年到晋国为质的年少云皇和墨牙;紧接着是汤执棣与梅氏姐妹的生母梅夫人;中央是梁太妃和睿王高子歇,他们年少时曾有婚约在身;次之是唐实秋夫妇;随后是睿王的影奴玄坤和彼时的长公主高幼岚。

最后第十一个人,是睿王妃唐氏。

这幅画被谢漆在不经意间焚烧掉了一半,通过对画作的工笔研究,画上其实应该是十二人,唐氏手中应该还牵着小小的高钏儿。梁太妃心系睿王,对唐氏只怕是没有多少好情感,但她还是将她们母女画在了画作上,聊以做故人慰藉。

这画上的人,本该做夫妻、爱人的五对人全部没有好结果,非死即离,无一安然。

便是最后的睿王妃母女,也骨肉分离,阴阳永隔。

生多悲情,死亦无圆满。

“这幅画上的人全是当年与睿王关系匪浅的人。”谢漆指向唐维所看的那对夫妇轻声,“这两位,是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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