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这是来求和的。”
“可。。。”求和有那么多种办法,犯不着弄出这个仗势来吧。
她眼下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纪云山挥了挥手,那些少年便被小厮带了下去。
临走前,末尾处的少年好奇地瞅了纪黎一眼。
察觉到她望过来时又赶忙慌张地猛然低下了头,跟着队伍快步离开。
厢房内,父女俩对坐着。
紫檀案几上放着几卷经书。
纪黎瞥了眼,转头瞧见父亲的略有忧愁的神色,放缓了语调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呢,怕我过于离经叛道嫁不出去?”
她今年刚满十六,也不必这么急吧。
纪云山:“不是!怎么可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正色道:“为父这是提前筹谋。”
纪云山戎马一生,建功无数。
若说真有什么遗憾,那必然是因为少时叛逆,在学业上草草了事。
尽管后来亦有寻求书卷为伴,但年少的时光总是令人感怀。
他道:“这些小伙子都是荣华寺马上要还俗的子弟,整日与经书为伴,家世也清白。”
“虽然。。。为父是觉得你先前所言有点不妥当,但是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拍着胸脯,“你是将军府独女,身份尊贵。不想嫁便不嫁呗,多大点事,找个上门女婿就成。”
纪黎说不出心中滋味。
“劳烦父亲费心,可女儿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若这事就先放一放?”
纪云山却突然强硬起来,双手摩挲着案几上的青碧色茶盏,“黎黎,你。。。”他问道:“你和为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四皇子呢?”
“谁?”
纪云山一脸知女莫若父的表情,言之凿凿,“前些天京都那边,他不是还寄了信给你?”
“那驿站的信使可跟我说了,那边对你好像很是上心。”
熟悉的清俊面容缓缓映于脑海中,她这才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是谢允丞。
想到那封未开封便丢至炭火盘里的信件,语气有几分不明,“原来您是因为这件事啊?”
“女儿与他并无私情,您多思了。”
“再者,我也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您犯不着找一堆相似的人来让我相看。”
前世的她便是这般,受谢允丞步步哄骗,以致整个纪家都跟着她陪葬。
况且找人当替身这种事,她是半点兴趣也无。
但父亲到底是费了一番心思,故而她并未完全回绝:“这件事不如先放一放。”纪黎意有所指道:“实在担心,像您先前所说的那样,之后找个心性纯善的良家子弟入赘就可。”
“至于四皇子,您真的是多想了。再者,我们纪府是断然不能牵扯进这趟浑水里去的。”
她最后一锤定音,“佛家之人更讲究缘分因果,感情这种事无外乎也是求一个缘字,您觉得呢?”轻啜口茶水,淡淡道。
紫竹叶的清香萦绕舌尖,伴着茉莉花的淡雅,煞是好喝。
纪云山被她一席话说服,思索片刻后点头,“那也是,这种事是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