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拂心乱。
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他的两双眸子黑的发亮,隐隐透露出锋利之感。
仿若一把长剑,要把什么刺穿似的。
纪黎无端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少年微微搭着她的裙摆,薄绿与藕荷锦裙相互交叠,“我会证明自己的。”一字一句与她承诺。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实在过于真切,纪黎只微微对视一眼就避开了目光。
他定是猜到自己的想法了。
这承诺太重,让她一时有几分难以招架,有心想问他,“席澈,你是不是。。。”
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负罪感。
他知道自己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吗?
自己重来一次,仍旧只是做无用功。
增长的只是失败的经验,心智却依旧和前世那般愚钝。
那些话本子里神挡杀神的快意场景,一次也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她只做对了一件事——
便是那夜将席澈救下。
可那是蓄意的,她害怕。。。
纪黎俯视着他,语调也不自觉地带出几丝波澜来,“你,你知道。。。”想说却又不敢。
这话太直白,不好。
可她自认就不是那些会玩弄弯弯绕绕的人,只能算有些小聪明而已。
她轻闭双唇,隐没掉后半句。
席澈只是笑笑,“您有意栽培我,亦帮助了我许多。”他没把话说明白,“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察觉到纪黎神色微怯,又道:“我甘之如饴。”
他神情真挚,显然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
抑或是,他早就知道了。
“这是您看得起我。”甚至还给她找起借口来。
这刻,她才真正觉得父亲先前说得是对的。
她做得太过,太满。
席澈身处火堆旁,势必会感觉到热的。
正如此刻这般,少年眼底的火焰似乎能把人灼伤,她不敢看。
人一紧张,就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偏题的话。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好,也从不后悔那天夜里救下你。”她缓了神色,凝望着少年眼尾出的小痣,“我对你的帮助也是出自我真心的。”说到最后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强调道:“真的。”不知是为了说服席澈还是说服自己。
纪黎忽地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