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上我对得上,何况我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你为什么说他是你舅舅,你父亲究竟是谁?
这是相信我所言了,只是我也后悔起唐突来了。破罐破摔之下,将事情和盘托出。若是改口,他必然不信,若是将实情娓娓叙来,却是家丑难言。
虽说于血缘上不是亲父,但是我一直视舅舅为最敬的亲人。我同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唉。
。
自我记事起,舅舅是我亲父,舅妈是我亲母。
后来我事情懂多了,得知在大人们眼里,我其实是舅舅的外室所出。
可是,舅妈待我确实如亲女,倘若我真是外室所出,她真的能如此大度么?
我知正室自有其气量,然而,舅舅同舅妈感情甚笃,他的女人,除了舅妈,止那位据传生下我不久便撒手人寰的外室。倘若这事是真的,我该格外惹舅妈膈应才是。
所以我很可能也不是舅舅的亲生子。
这件事梗在心头,我性情愈发内敛,但是并没有把事情同舅舅摊开。
后来我去给皓琼做伴读,这事是南朝先帝钦点的。他在一次宫宴上见到我,表现得很喜欢我,把我抱在怀里端详许久,赐下许多赏赐。
但是大部分大人并不格外喜欢我,开朗伶俐的稚子才更讨人欢喜。我这种沉闷的,大人们见了会夸一句乖巧,却绝不是惯承欢绕膝的。
成为皓琼的伴读后,他时常去查看我们的功课,据说皇子都鲜少得到他这般关照的,太子都常过来以期一并沐恩。一时间皓琼和她母妃风光无两。
有一日,他留我单独在身边,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那些话我记了很久,后来就想明白了。
他对我说:你怎么生得不甚像她,反是像朕多些?
你若是个男娃儿,江山兴许都有救了。
之后我更向舅舅问明了细节。
舅舅瞒不过我,告诉我,我母亲憎恶南帝,但是不预杀生,在生下我后不知所踪。
您可别说出去啊,这事连皓琼都不知晓。
我尴尬着恳求谢晗苍。
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毕竟是能教我口称圣上的人。
你身世如此,不知伤怀么?他却俊眉紧蹙,提起你父母亲时,你心境似乎毫无波澜。
伤怀的。我道,想起舅舅后,还不争气地哭了许久。
至于遭父母亲弃置的事,委实没什么可伤怀的。血大概是一种缘,但未必是最浓厚的一种缘,若是淡薄,便在别处补回来吧。若补也不过来,那便自己支撑自己。
不知该说你凉薄,还是强大。他双手插在后腰上,神色微敛,比起你对朕,朕对你实在算不上多了解。不承想面上最热的人,心却最冷。
我勉强笑笑。
你若想弥补,朕
但是他好像没有因发现我的真实面目,要讨厌我的样子,反是朝我捱近过来。
我,奴才生得是什么病?敢问。
我出息了,都敢打断他说话了。
他愣了愣神,手按在我腰侧。
你,这里不行。
不防力气使大了,一把给我摁倒回塌上,想捞住我,却只及揽住我肩背,自己还扑我身上。
唇压在我脸颊上。
片时后,他声调沉沉:朕本来不想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