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话使得Samantha的神情变得凝重:Lawrence,你知道上礼拜发生了什么事?
谢云辉推了一把眼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
有个普通的女工人,被个外国男人强奸了。
谢云辉一愣:难道是
不是你们国家的男人,是个白人。Samantha说道,但是你知道这件事他们怎么处理?
Samantha会提到这件事,显然和她辞职有关,谢云辉推测着。他问道:怎么处理?
没有处理。Samantha又耸了耸肩。
他慢慢地皱眉:我不明白。
就是没有处理。Samantha重复了一遍,解释道,她报案了,然后他们说查不出来,可实际上知道是谁,或者说,很多人都知道是谁,那个男人是她工厂的老板,可是他没有被追究,但她被很多人笑话,说她是蓄意勾引不成,诬告报复。
谢云辉说不出话,开始摩挲起左手中指的指节,聆听着Samantha的话。
我知道首相想发展经济,引进外商是最好最快速的办法,我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画面中的Samantha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表现地没有那么感性,可她越说,越是感到难过,最后,她放弃了坚强理性的伪装,眼眶红了起来,我为什么辞职?因为我恨自己,我发现站在那个位置,我居然能理解他们。
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中,一个女人的眼泪根本微不足道。她面容肃穆,沉痛地说着,和我们所需要的社会发展比起来,一个女人的眼泪,它的分量显然太轻太微小了。
说着,她带上了憎恶的神色:但我很讨厌自己能够理解他们这点。
她为自己补充道:我不是说我们国家的男人就没有一点问题,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我的意思是,仅仅从这件事中我能看出来,在他们眼中什么事情会更重要而女人的眼泪,远没有那么重要。Samantha自嘲地笑起来,你看,我完全明白他们怎么想,和他们没什么不一样。
她说完,谢云辉严肃地发问:类似这样的事件还有吗?
Samantha摇了摇头:不是类似的事件,而是各类事情,我必须承认,自从他上台以后,对外的优惠确实使得经济得到快速地发展,但是,和外国人的摩擦也每天都在发生,我承认我是狭隘的,只能看到被欺凌的女人,因为毕竟在很多事件里,我们的男人也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可Samantha并不觉得愧疚,刻薄地说,可谁叫我是女人。
谢云辉的神色更加严肃:难道那些摩擦和争执都没有被处理?
有,但做法Samantha试图找出一个委婉的说法,那些处理方案显然不见得公平,谢云辉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样不行。谢云辉果断地说,争议如果不能得到有效公平的解决,会加剧内外的不理解和矛盾,只会制造怨恨。这样对他们进入或者观望着进入的商人都很不利
Samantha叹了口气:你看,连你这样的商人都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有些人似乎不能明白。
谢云辉本打算反驳,什么叫做像他这样的商人?不过他想了想,知道大概商人在世人眼中,无不是为了牟利费劲心机不择手段的人。他一想,其实也不能说是错误的说法,何况这场谈话的重点并不在此,于是没有和她争论这点,便问道:所以你离开了议会。
Samanth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开口道:我打算去做援助律师,看看能不能帮助那些穷苦女人,不要笑我,我知道这样做很傻,因为未来好长一段日子我可能挣不到钱咯。
谢云辉和善地笑着:很高尚的事业。
她摇头道:我没有那么高尚。你说得对,就算是花瓶,也在议会里,说不定能做更多的事。但是他们要我做花瓶,要我对外展现我们男女很平等的鬼话,我忍不了,就跑啦。Samantha翻了一个白眼,吐了吐舌头。
看样子往你们那边发展的确不是好时机。手指尖敲打在书桌的桌面,他若有所思地说。
Samantha惋惜道:说真的,我真的很希望能看到我们之间能展开合作,但是想到国内现状,她再也说不下去,对着谢云辉愧疚地说,抱歉,让你在这个夜晚听到这么沉重的事。你的女朋友在你的身边?你们在约会?
她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对不起,你原本应该拥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谢云辉听到Samantha提到周西芒,目光下意识地移到周西芒的身上。正巧,周西芒抱着抱枕,一直关注着他这里。一对上谢云辉的目光,周西芒害羞起来,匆忙挪开自己的眼睛。
明亮的房间中,是女人红着脸,因为和自己的爱人对视娇羞不已。
谢云辉一阵晃神,透过周西芒,竟然看到了王安宇坐在那里,娇羞着脸,正暗自想着自己的计划。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王安宇有什么绮念,而是忽然间,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感受。
他自诩不是良善之辈,也不是不懂道理,不是不懂世间的复杂,不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他也没有崇高的理想,想着要改变世界的不公平。
只是,他在这个夜晚,骤然听到一个女人的悲惨故事,知道她被欺辱,她不是不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换来的却是跌下更深幽的深渊。他听到了这样的故事,透过周西芒,透过王安宇,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和真实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