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那样跟你老子说话的?”纪鹏沉着脸吼,“越大越没规矩了!都是让你妈和言言宠出来的。”
纪安也冷下脸,“你少把什么事情就往她们身上扯。欺负两个弱质女流,你也好意思!”
“纪安!”纪鹏怒了,指着纪安的鼻子吼道,“你存心跟老子找气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们了?”
“你没欺负?你没欺负总把你女儿的事情往她们身上推给她们施压力,这不叫欺负?难不成这叫爱护?”纪安睨着纪鹏,轻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想想,又气不过,又说,“言言是进了咱们家门,可不是把她卖给咱们家了。可你们呢?打她进了咱们家门那天起,你们就把她当下人使唤,萧丫头过去萧丫头过来的,我们家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找她。现在倒好,我跟你顶两句,你就往她的头上扯,那改天我要是心脏病发,你们还不剥她的皮啊?她是亏了咱家的了还是欠了咱们家的了?不就是喜欢上我这个半条命的人吗?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了?要你们来这样子为难她?”她瞪向纪鹏,“你就光顾着疼你的老婆和女儿了,你有没有想过她?她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生意本来就忙不过来了,成天还要周旋在咱们家几代人中间,还要处处顾着我、怕我跟她闹脾气,你当她是有通天本领的菩萨啊?”她的眼睛一红,又叫,“你别以为我没看出你这是唱哪出戏,不就是想跟公司的人说,这是我纪鹏的女儿,暂时放到萧氏历练的,过两天就带回去当鹏锦公司接班人培养了。再趁着我生日,把我和言言送到爷爷面前,让爷爷开口,言言敢说不?还不是只得应下,回过头忍着委屈好好哄我去你那边?如意算盘倒打得响,可你们得也看我乐不乐意!”
纪鹏气得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开骂,但突然念头一转,怒气顿消,叫道,“不愧是我纪鹏的女儿,有这份洞察和眼力!”他的话音顿时缓和,说,“安安,你回爸这边来,将来你掌管了鹏锦,在台面上和萧……言言也是平起平坐,这样子不是更登对?”
硬的不行来软的了!纪安在心里冷哼一声,说,“你等妈点头再说吧。”她深吸口气,说,“你这不还正在壮年嘛,那么急着传下家业做什么?况且,我说过,我不是那块经商的料。这跟能力没关系,而是兴趣问题。”
“兴趣可以培养嘛。”纪鹏乐呵呵地说。她这女儿虽然性格闷了点,可那份洞察和眼力还有心思都比一般人强不少,培养培养,把性格和脾气磨一下,将来能成为一个掌舵者的。
还不死心!纪安有点气闷了,调过头,出了办公室,“碰!”地一声把门关上,朝办公大厅走去。气死她了,这个冥顽不灵的固执老头子!都说了让她经商会累死在办公室,还让她培养兴趣!走到门口,就遇到萧言缄,“怎么了?”
纪安捏了捏拳头,气得脸都白了,她回头指了下门,咬牙切齿地叫道,“他要不是我爸……我……”大口地喘着气,心口都气揪了。她深吸口气,把心一横,叫道,“他们要再逼我,我死给他们看——”话音刚一出口,萧言缄就冷下了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朝纪安的小办公室走去。
惊觉到失言,纪安也吓着了,赶紧跑过去,“我……说说而已,说来玩的。”去拉萧言缄的手,被萧言缄一手甩开。
萧言缄推开门,脸上又浮起笑意,“爸,我这边都忙好了,可以出发了。”她侧过身子让道,看到纪安,又冷冷地一眼射去。冷冽的眸光,令纪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好。”纪鹏应了声,走了出去。拍拍纪安的肩膀,“好好考虑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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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提!纪安火了,转身回了办公室,“我不去了!”“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且落了锁。
萧言缄愣了,看看纪鹏,看看办公室的门,问,“爸,你……和她说什么了?”能把纪安惹得火成这样!
纪鹏干咳一声,“家事家事!你哄哄她,我……我去外面等你们。”
萧言缄看到纪鹏领着人走出去,眼睛都瞪圆了!你们两父女在她的公司吵了架,要她来收拾残局。她抿了抿嘴,敲门,“纪安,开门。”
纪安把门拉开,看了眼外面正在扭头看热闹的员工,一下子把萧言缄拉进了办公室,又把门锁上,说,“言言,这生日不去了,不能去,这是鸿门宴。”
萧言缄在沙发上坐下,环抱双臂,平静地睨着纪安,说,“你刚才和爸吵什么了?能把你气成这样?”声音一冷,“‘死’字也是可以说来玩的吗?”
纪安走回萧言缄的身边,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说,“他想让我接掌鹏锦,去他那边帮忙。”她苦着脸皱着眉头,说,“我不想去。”紧紧深深地拧成个结,说,“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料,从和汪雅佳谈的这笔生意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不适合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而且我也不喜欢交际。”她叹了口气,“也不喜欢纷争,还不喜欢他们对这种明明已经成事实的事……还要拿起来说事。”她把头埋在萧言缄的大腿上,说,“言言,我只是想和你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而已。”
萧言缄摸着纪安的头,低声说,“好了,别郁闷了,一切有我呢。”
纪安抬起头,望向萧言缄,问,“什么事情都扛在肩上,你不累吗?”
萧言缄淡淡一笑,“没什么累不累的,人活着,有一些东西就必须经历和承担。”她摸摸纪安的头,眼里流露出的是怜爱。她也在想,如果纪安不是纪鹏的女儿就好了,真如丁琴所说,是她包养的,一切就简单多了。
一句话,让纪安的心疼了。她起身,把萧言缄抱在怀里,言言说得对,有一些东西是必须经历和承担的。她如果不扛,女王陛下会替她全部扛起来的。她扛,天塌下来她都用肩去扛着!纪安咬咬牙,把什么都咽到肚子里去。
萧言缄低叹口气,抬起头,站起来,拍拍纪安的脸,说,“走吧,别让爸等久了。”她起身,到窗前把窗户和窗帘都关上,再把屋子里的电源什么的全关了,最后在纪安的唇上印了下,冲她淡淡一笑,说,“乖点就好,也就是去陪他们吃顿饭、开一个Party的事情。
纪安低喃一句:“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握住萧言缄的手,紧紧地捏了捏,扭头望向萧言缄,抬起手在萧言缄的鼻子上刮了下,冲她一笑,“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萧言缄笑了笑,摸摸纪安的头,“走啦!别扭的小孩子!”去拉开门,领先出去。
纪安松开萧言缄的手,闷着头跟出去,眼角扫了下办公室的人,跟在萧言缄的身后出了办公楼,叫上吴英,和萧言缄一起坐进了她的路虎车,看都没看纪鹏坐的悍马一眼。她看向窗外的萧氏大厦,看到墙上那金灿灿的龙飞凤舞的大字,她咬咬牙,有点愤愤地想,敢硬把鹏锦公司塞给她,她迟早把鹏锦并入萧氏打包送给女王陛下!
第七十章
纪安闭上眼睛,靠在萧言缄的身上,她也知道把鹏锦公司并入萧氏并不现实,只能想想。如果真这样子做,她爹首先不同意,会直接把女王陛下和纪先生推到对立面上去。她这就是在制造家庭内部争端,影响内部和谐。女王陛下的事业已经做得很大,并不缺鹏锦公司的这么点资产,并进去,除了让女王陛下打点的生意更多,更累之外,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如果自己掌管着鹏锦公司,也发展成一股势力,如果哪天女王陛下有难,她还可以伸一把援手。她歪着身子,躺在萧言缄的身上,抬起头,有些失神地望着萧言缄精致的脸颊,在她的俏皮笑语之后,在她的冷凝傲气之下,到底承担了多少苦累?“没什么累不累的,人活着,有一些东西就必须经历和承担。”一句话,道尽了多少人世辛酸和艰难。不是感觉不到累,是已经在累里面习惯!她抬起手,抚上萧言缄的脸,疼惜在心里蔓延,她是真心想要成为女王陛下的港湾。
“又犯傻了?”萧言缄低下头,亲吻了一下纪安的额头,“坐起来,把安全带系好,这是在车上,不是家里。”
纪安坐了起来,回过头,冲萧言缄眯起眼笑了笑,笑得有些甜,有些傻气。
“傻瓜!”萧言缄抬起手摸摸纪安的头,问,“刚才又在想什么了?”
纪安的手在萧言缄的肩膀上轻轻地弹了弹,说,“在想这上面,扛了多重的担子。”指间触及萧言缄的肩头,隔着料子极佳的小西服,能感觉到衣服下的骨骼的细腻的肌肤。弹指变成了掌心的抚摸,她的手抚在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