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露出暖暖的微笑:“交朋友是俩个人的事,有时候可能你这边是这样想,人家那边却是那样想,呃,很难说清的。”
“老白,”勾三忽然定定的看着老白的眼睛,不太确定道,“我总觉得你比嘴上说的还要喜欢他。”
“怎么会!我……”否定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可说到一半老白又停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勾三所谓的喜欢和他所谓的喜欢好像可能八成压根儿不是一个意思,于是,话该如何往下接?
勾三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直率的叙述着事实:“老白,你脸红了。”
勾小钩简单是简单,但却绝对不傻。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他又想不出来。
话到此处,老白莫名的来了冲动。他看不清温浅,也许是他本就不擅看透人心,也许是他被自己对温浅的感情而影响了,但勾小钩这样心里没有半点杂念的家伙,该是看得清那人的吧。那人究竟如何,老白忽然很想知道,念头一闪,心上的悸动险些让老白呼吸困难。
“呃,小钩,你觉得温浅是个很么样的人?”
勾小钩是直肠子,被老白一问,便认真想了起来:“客客气气,见人三分笑,和你有点像。”
“像我?”老白有点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意思。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勾三皱眉,望着雪花继续描述,“面儿上看着和你有点像,都是挺温和的,不过骨子里差得可多了。你是外温内热,那人却是外温内冷。你对人真心实意,见事儿总想管,他对人倒也不是虚情假意,可除了有礼看不见什么情分,遇见麻烦的话恐怕能绕就绕过去了。”
“呵,还头头是道的。”老白细细品味,觉得好像还真是勾三说得这么回事儿。
“你别笑啊,”勾三撇撇嘴,“像我在桃花铺第一回碰见你的时候,你不是给我下药让我帮忙吗,那时候我想,这人真是坏到骨头里了。可后来你给了我平安符,还让我有事就找你。我就迷糊了。直到言是非成亲出的那桩命案,知道吗,你帮我出头的时候我都快哭了,觉得幸亏当年去过桃花铺,简直就是挖到宝了。”
老白乐出了声儿:“那你看看我能卖多少银子啊。”
“我才不卖呢!”勾三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我得搂一辈子。”
老白亲昵的摸摸他的头:“嗯,只要别是惊天动地的大乱子,老白都能解决。”
“哟,言府一趟这口气见涨啊。”伊贝琦打趣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白大侠勾大侠,用膳啦。”
勾三扁起嘴,可怜巴巴的扯老白衣角,老白笑得抖起了肩膀:“这位女侠,可比惊天动地的大乱子还要厉害上百倍千倍,要惹啊,还是你自己去吧。”说罢,转身进屋了。
勾三留在原地,望着老白背影消失的方向发愣。从进山到现在,他第一次见老白笑得这么开怀。问题是他也没做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刚刚谈到了温浅?呃……这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
肚子适时叫了起来,咕噜噜的很是响亮,勾三没再多寻思,三步并作两步也进了屋。
雪,下得更欢了。
第60章 浅伤(三)
冬去春来,转眼,白家山下的小草已经悄悄冒了头。不过山顶上还有些寒气,一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还依稀可见小块的冰雪。
“你说冬天咋过得这么快呢。”勾小钩盘腿坐在老白的炕上,支着下巴咕哝。
“……”
“再等上俩月,地就挖得动了。”勾小钩姿势不变,继续自言自语。
“……”
“要不到时候我带你一块儿去盗墓吧,总在山上闭关多闷。”
“……”
勾小钩终于耐不住,窜到正屏气凝神的老白身边,拿手指头开始扑棱对方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在跟老白说话,还是在拿无辜群众撒气:“听没听见啊,啧,你说要你俩有啥用,光是个摆设儿!”
耳朵被弄得直痒痒,老白哭笑不得,只得赶紧睁开眼睛一把抓住行凶的爪子:“要真是闲得发慌你就到山顶去刨地,没准又发现个大墓呢。”
见终于有人理他了,勾小钩才满意的坐回去:“才不会呢,我刚到这里就研究过山上的风水,这里绝对不会有大墓的,顶多就是几座荒坟。”
老白哑然失笑,他只是随便说说,哪成想这家伙还考虑过。把运行的气息调节平整,老白才好整以暇的看向勾三:“我就纳闷儿了,上山这么多天也没见你练功,难道你那些缩骨大法之类都是天生的?呵,当心这么荒废下去哪天被卡在地道里。”
“我才纳闷儿呢,”勾三没好气的撇撇嘴,“从上山每天就见你不是运气就是练功,那功都练哪去了?”
老白有些不服气的瞪大眼睛:“练功就是个日积月累的活儿,等我练成的,没准就一鸣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