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坐在房中,双眼有点失神,自己亲手杀了楚枫,她已经不记得那一剑是怎样刺出的,不过已经不重要,那一剑已经贯穿了楚枫心口,她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晰,这甚至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想起楚枫曾问过她之话:
“妙玉,如果我是那只鸽子,你是那只饿鹰,却没有碰到佛祖,你会不会吃我?”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因为你缺乏鹰的残忍!”
自己到底是杀了他,还将他一剑穿心,他到底看错了自己。
“……你不起誓,我只好一直这样搂住你不放!”
妙玉想起楚枫搂住自己,要自己起誓之情景。
“妙玉,你偷吃酒了,怎满红着脸?”
她不由笑了笑,想起了与楚枫子时相会,探听赈粮隐秘之情景。
“呯呯呯呯!”
她又想起楚枫托着酒菜踢门之滑稽情景,不由又露出一丝笑容。
“你就是太柔善,太心软,……你根本就不当行走江湖,你师父本来就不当派你下山……”
是楚枫气恼地呵斥自己,他为什么如此气恼呵斥自己?是紧张么?紧张自己么?
“嘻嘻,不知为何,我对着你,就想不正经!”
她脸色又露出笑容,她脑海又闪过两人一齐在瓦顶赏月之情景。
“原来是涅磐,我还以为是睡着了。”
是楚枫在莫高窟调皮的话语。
……
一幕一幕的景象从妙玉脑海闪过,她无法不想,她与楚枫这段时间,虽然不到一月,她却从没试过这般开心,这般新奇,这般怀念。
她又想起那顶绿油油的莲叶,那滴亮晶晶的水珠,那个顽皮的笑容,那个滑稽样子,那道浅浅的指痕……
“妙玉!”无尘不知何时入了房间。
妙玉一下惊醒,站起身子,茫然望着师父,机械地应了一句:“师父!”
无尘没有料到刺出那一剑会对妙玉伤害如此之深,她柔声道:“妙玉,你没有错,你只是杀了一个该杀的人!”
“他该杀?”妙玉喃喃自语道。
“妙玉,不要多想,他不死只会贻害武林!”
“他贻害武林?”妙玉又喃喃自语着。
“妙玉,他是大恶人!”无尘微微加重了语气。
“他是大恶人?他冒死保护五百万两赈银,逼迫凉州一十六郡县开仓派粮,不辞劳苦救了一批被拐骗的小女孩,他是大恶人……”
“妙玉!”无尘语气又加重几分,“善无尽善,恶无尽恶。他今日行小善,好为他日行大恶,所以对奸恶之徒绝不可姑息!”
“他在行小善?……师父,你一再说他是奸恶之徒,但为何我一点感受不到他奸恶之意,师父……”
妙玉一下扑入无尘怀中,两行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无尘搂住她,抚着她秀发,柔声道:“凡大奸大恶之人,表面往往大仁大义,我们切勿为其迷惑!”
“师父……”妙玉伏在无尘怀中,一声一声抽泣着。
无尘那心也是一下一下揪着痛,妙玉是她自小带上山的,她最痛这个徒弟,或许是因为妙玉特别柔弱之故。她任由妙玉哭泣,她知道这个徒弟最是纯真,最是柔弱。
……
无尘走入大厅,她依然将妙玉留在房中。
青虚问:“妙玉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