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越棠半张脸掩在阴影下,神色难辨,手中把玩着一柄还往下滴血的长剑。
他不说话,下方跪伏的人无一人敢出声。
直到有人送上一个明黄色的盒子,青年越棠才放下那把剑,拿出玉玺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便随手扔到旁边,滚上一圈红白之物,也不管这人人趋之若鹜的玉玺有没有磕到碰到,直接起身离开。
身后的人急忙谄媚地膝行高呼道:“恭送主子!”
画面渐渐变换,这是一处暗室,青年越棠正和一众谋士商讨军事。
左翼右翼,骑兵步兵,战阵机关、奇门遁甲……
这些晦涩难懂的争辩让人听地极为艰难,所言旁征博引涉猎广大,青年越棠却应对从容,镇定部署,眨眼间定杀伐,甚至南朝最机要之事也随口道来。
梦境一转,青年越棠处境急转直下。
越棠被锁链捆束在不见天日的暗牢中,双臂被拉开分别桎梏在刑架,他目光有些涣散,全身上下遍布鞭痕和大小伤口,血水滴答往下,只勉强靠双臂的束缚来维持站立。
对面站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极为美貌,一举手一投足皆让人移不开眼。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不过杀了您几个人,殿下好不容易困住我一次,泄愤这些天,刑具都上完一遍了还迟迟不杀我,莫不是舍不得了。”
女子手中握着长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长鞭仍往下滴血,血珠落在积了厚厚一层血污的地上,极为的细微的声音在阴森的囚牢中都格外明显。
远处还有火炉烧灼烙铁、囚犯抖动锁链的声响,这些声音掺杂在一起,绷紧了两人之间的弦。
女子艳色惊人,神色平静,听到他这句话,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冷淡。
她右手拿着长鞭手柄,不紧不慢地、又极为强硬地抬起青年越棠的下颌,让他对上她的眼睛,淡淡道:“你现下活着比死了用处大,直接杀了,我当然舍不得。”
“都沦到这个境地了,还敢激怒我。”
“越棠,你的算计,收一收吧。”
刀光剑影,厮杀不断,梦中的女子将匕首没入了他身体。
……
越棠惊醒。
梦境中断。
天色还早,四周黑魆魆一片。
梦魇醒来,越棠头痛欲裂,他扶着床沿缓了一会儿,黑暗中,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他慢慢掀开被子,披衣下床,在黑暗中摸索着,用火石点亮了油灯。
摇晃的橙色火焰在灯台上跃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房中,跳动的阴影张牙舞爪。
噩梦惊醒,越棠却冷静地过分,他站在书架前,手指慢慢划过书册寻找,依次抽出其中的几本书翻看,和梦中提及稍作对比,便发觉所涉机理分毫不差。
放回书册,越棠只平静地回到灯下,看着自己被仔细包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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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个如此真实的梦,便是冬日的熹江边。
那位穿白狐裘的殿下。
他知沈觅会救他护他,顺势做戏。
梦已成真。
还有今日的这场梦。
腥臭的囚牢,滴血的长鞭,濒死的折磨……
越棠眼神却始终平静着,不曾有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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