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房里隐隐传来咳嗽的声音。
小厮砚山立刻起身,去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回来,敲响房门。
“二少爷,是我。”
“进。”
屋里点着多盏烛台,砚山毫不了费力的走了进来,倒了一盏热水后端向床榻旁。
“少爷,您已经咳嗽多日了,白天还好,夜里越发的严重,不如明天看看大夫吧?”
“无碍,去将上次开的药丸取来。”
砚山问道:“是正月时候您染风寒时开的药丸吗?不行啊少爷,那个是管冻寒,您现在怕是春寒,不一样的。”
“没关系。”
床边的少年穿着素色寝衣,用袖口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才道:“都是一样的。”
少年眉眼修长,鼻若悬胆,咳之后声音沙哑了不少。
见主子这样说,砚山便也只能照做。他走到一旁的箱笼翻找,边翻边道:“莫不是书院宿舍里的被子太薄?虽然白日里暖和,但城外山中夜里定然凉,这回再回去给您带一床新被子。”
砚山又颇为懊恼:“书院规定不许学子带侍从上山,更不许乘坐自家马车,只能明日一早我抱着被子送到城门口,您自己带上山了。”
青山书院规矩森严,不问学子出身,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正因为如此,青山书院是他们这里最好的书院,只有通过层层选拔才可入内学习。
楚松平日是住在书院的,只不过因为明日的事情才回来一趟,等考试结束还有十天的假期,到时候就能回到府内休息。
“找到了。”砚山将药瓶拿好递给楚松,同时端来热水。
少年打开药瓶,倒出一把药丸后仰头放入嘴里,漂亮的喉结上下滑动,甚至连水都没喝。
“少爷,喝口水漱漱口吧,这药苦的紧。”
之前砚山也跟着病了,他吃的也是这个,每次吃都感觉苦胆破了,苦的他呲牙咧嘴。
“无事。”少年挥挥手,让砚山回去休息。
砚山走出去关好房门,待回到自己房间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少爷的屋里依旧像方才那般明亮。
。
翌日清晨,楚松醒的比往常更早一些,楚夫人也收拾妥当了,来到门口送他。
“母亲,孩儿先走了。”楚松朝着楚夫人行礼,楚夫人脸上带着笑意,“好,待晌午我就出发。”
楚松点头,转身离去。
“等等,松儿,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跟着楚松的砚山瞪大了眼睛,心道夫人终于发现少爷不对劲了吗?
楚松转过身子,微微一笑道:“母亲多虑,只是夜里温书太晚而已。”
楚夫人详细的打量他,见少年眼下带着疲惫,于是出声说道:
“注意身体,莫要耽误了考试。”
楚松神色如常,砚山则是在心里嘀咕:夫人怎么半点都不关心少爷,只关心少爷的考试啊?
砚山从小就跟着楚松,一想这样的事情好像时有发生,所以少爷才会习以为常吧。
砚山默默叹气,抱着被子上了马车,待到城门的时候下车,将被子交给楚松后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