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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谢小伙!你应该在里面的吧?赶紧给我出来!”
“别装死了啊!你房租都拖了多久了,再跟我装死,我就要砸门了啊!”
下午一点,略微生锈的铁门被敲地砰砰作响。
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带着几分苍白,眼下的阴影很重,一看就知道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门外的叫声没有停歇,似是有种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感觉。
谢淮抿了抿嘴角,随后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了大门前。
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站在门外的房东大姐微微一愣,下一刻,脸上厌恶嫌弃的神色表露无遗,就连嘴上都带着浓浓的鄙夷,“你这房租究竟什么时候交?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收容所,哪有白住的道理?”
房租是按月交付的,两天前正是约定交房租的日子。
谢淮其实并不怎么拖房租,偶尔会忘记,但是一催就会立马补上,这期间也不过才两三天的功夫。
只是这两天物价上涨,房源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这儿地处偏僻,环境也不怎么好,但因为便宜所以谢淮自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房东似是不满这房租价格,总是想着要再往上调一调。
然而,租赁合同里白纸黑字都写着,虽然房租是按月交付的,但合同却是直接签了一年。房东最开始签合同的时候,是存着些‘哄骗’心思的,毕竟刚毕业的学生都没多少钱,一下子付不出一年的房租正常,但又生怕这小孩心血来潮,只租两三个月就跑了,因此才签下了这合同。
房东起初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可没想到后来竟是自己给自己套了个枷锁。
“再宽限我两天。”谢淮的表情极为漠然,开口时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什么?还要两天?小伙子,你要是真没钱就别租了,我也不差你那么点钱。”
房东大妈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底层生活混了大半辈子,浑身上下都是市侩的气息,谢淮的美色在她面前讨不得半点好处,反而还会觉得他是个‘男狐狸精’,空有皮囊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面对房东夹杂着嘲讽的言辞,谢淮的神色不变,沉默地就像是完全置之度外一样。
男人的反应是在太过冷淡,也太过无趣,房东大妈一个人在那儿噼里啪啦说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丝毫回应,顿时也没了继续开口的意思,狠声撂下一句‘后天必须给我’之后,便转身离去。
谢淮重新关上了门,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享受着狭小房间里的安静。
昨天,他不小心失手打伤了一个女人的鼻子,几乎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赔了出去。
一个月的房租费需要一千八,而他现在全身上下的钱加起来也还差五十块钱。
不过他上午又找了一份兼职,日结的工资,明天就能凑到房租费。只是这样一来,他真的就身无分文了……
男人重新躺了下来,一米八几的身躯蜷缩在一张单人床上,周围寂静的空气开始逐渐变得沉重,带着几分压抑。
白色的体恤下摆微微耸起,露出了一抹冷白的皮肤,还能依稀看见他清瘦的腰肢。
死寂的瞳孔毫无光泽,几秒后,男人合上了眼。
记忆里,那厌恶的嘴脸和不堪入目的话语再次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令人窒息。
要是就这么死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