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柳家后院的竹林都铺了张竹席子,一黄口小儿捧着书看个不停,身侧两个垂髫小童围着竹林跑来跑去,偶尔还会抱着一些烂树叶、破石子回来玩游戏。
一摔了腿的老头躺在摇椅上,摇摇晃晃享受着竹下听溪风,纳阴弄儿孙的快乐。
一声“茶来”,就有贴心的大外孙小外孙抢着给他倒茶,只不过四郎毛手毛脚倒了他一裤子这样的糗事就暂且不用让外人知道。
一点点茶水,他坐着吹会儿风,没几时就干了。
不过裤子还没干的时候,他家老婆子和另外两个孙孙就从山里回来了。
再得两声“阿公”,吃着孙孙山里采的酸野果,快乐加倍。
只不过老婆子异样眼色让柳见春挑眉:怎么,见孙孙对孝顺我这个阿公吃醋了?
他用眼神示意老婆子,只不过陈氏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茅房去吗?我扶着你。”
陈氏问,柳见春心想自己这一上午喝了不少茶水,确实也应该去趟厕所,就让妻子扶自己起来。
结果到了茅房,妻子一张口就是让他脸色一变。
“你要如厕,还不好意思叫大郎扶你吗?还尿裤子上了……”
柳见春咬牙:“这是四郎洒的茶水!”
他见陈氏神色似不相信,脸色晦暗难堪:“我说的是真的。”
“行行行。”陈氏敷衍点头,“待会去屋里换条裤子。”
“这是茶水,风一吹就干了!”
“湿裤子穿的难受。”陈氏没提尿裤子的事,但柳见春心里依旧不爽。
怎么就不信他?
这里老两口的官司暂且不谈,再说竹林看书的粱聿几个兄弟。
“阿兄,你找着那山棉皮了吗?”三郎洗了一把酸果子,甩干水分递给阿兄。
对于阿公老人家来说这果子能酸到掉牙,对于二郎几个没有什么零食的小孩来说却是刚刚好。
“嘶——三兄,好酸啊!”四郎吃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粱聿看书正认真,塞了一个到嘴里,猝不及防被酸的口水都差点留到书上。
“这是啥?”粱聿倒吸一口酸气,看手上的果子。
“蛇倒退。”二郎拿了个木碗让四郎五郎捧着吃,“阿婆说这还能治咽喉肿痛,小孩咳嗽,正好四郎这几日咳嗽,我和三郎就摘些回来,让他多吃几颗。”
“那我的也给四郎吃。”粱聿受不了这酸,把手上一把酸的他口水直流的野果子都放在了四郎的木碗里。
“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三郎和察觉不到酸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吃。
“阿兄,你要是在家里这几本医书里实在找不到山棉皮,叫阿婆带你去舅公家,舅公是大夫,家里医书多。”